黑脸看他这副样子,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气哼哼地道:“我说马老三,那刘七到底给你了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向着他?你才认识他多久啊!”
马老三颤抖着伸出食指。
“你比根手指头啥意思?”黑脸没好气地吼道。
马老三小声嘟囔:“七公子说,给我们每人一锭银子,还找船送我们回松州。队长,黑哥,这……七公子是好人,他府上都是好人,瞧我们没合适的衣服,还送给了我们每人一件棉袄呢,全新的,这都是那些有钱的爷才用得起的。我……我觉得听他的挺好的,只要不坏,不坏七公子的规矩,还是很好的,比咱们以前押送犯人轻松多了。你们说,是不是?”
岂止是轻松多了,还有好处可拿,难怪马老三这个胆小的都叛变了呢!
黑脸指着他的鼻子:“你……你就为了这么点钱不顾兄弟情谊了?”
如果忽略掉他语气中那股浓浓的酸味,这话还有点说服力。
马老三缩了缩脖子:“也,也不全是。我是觉得七公子这做法其实也挺好的,咱们家里也有娘老子,闺女小子的,要是被人欺负了,你们说能忍吗?”
“滚滚滚,老子看你是完全被那姓刘的洗脑了。”黑脸气得踹了马老三一脚。
马老三却像是得到了赦令一样,飞快地跑了。
黑脸看到这一幕,更气了,他双手叉腰,回头对汤勇道:“队长,你说说,这几个东西真是太不讲义气了。”
汤勇看着马老三离去的反向,幽幽地问他:“你确定不是嫉妒他?”
黑脸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会不嫉妒呢?
他们一个月也就二三两银子的俸禄,马老三他们跑这一趟就能得十两银子,还有一件新棉衣。而且来回都坐船,枯燥是枯燥了点,但一路好吃好喝,可比窝在衙门里当差被人呼来喝去轻松多了。
有钱拿,差事又清闲,一年跑个两趟,就能白得二十几两银子的好处,还能省两个月的粮食,这种好事哪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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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脸泄气了,捂住脸说:“那个……队长,要不咱们去找刘七。哎,你说他这么大方怎么不早说呢?早说老子都听他的。”
汤勇瞥了他一眼,人家早说,他们会把刘七当回事吗?
恐怕只会觉得这个商人软弱可欺又大方。
“诶,队长,我说你干嘛去啊?”黑脸见他转身就走,赶紧叫住了他。
汤勇说:“回去准备准备,咱们的差事还没办完,后日跟着他们一起出发。”
黑脸追了上去:“可是,可是,他们没准备咱们的马车啊!”
“没马车你还没腿吗?以前几千里都走了,这就走不得了?”汤勇斜了他一眼。
这个黑脸就是不动脑子,要是没刘七的默许,马老三能出得了刘府吗?
两日后,马老三几人坐着一辆无顶的马车带着谭家人从刘府出来,走到城门口,就遇到了汤勇和黑脸。
马老三很意外,讷讷地喊道:“队,队长……”
汤勇扫了一眼,发现马车上只有一个生面孔,那就是车夫,除了他,就只剩马老三几人。
这是真不管谭家人了?
马老三眼神闪了闪,跟上队伍说:“走吧,将他们押去目的地。”
“哦。”马老三连忙应了一声,忐忑不安地坐在马车上,几次想叫汤勇上来,但看车夫没开口的意思,他又闭上了嘴巴,其他三人也是这样。
好再汤勇也无意为难他,只是闷头走路。
而且他今天还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走出城十里后,谭老三抱着小女儿一脚踩滑差点磕到斜前方的石头上。旁边的汤勇连忙伸手拽住了他,等他站稳才松开手,还提醒了一句:“小心点,别摔着了孩子!”
谭老三震惊地看着汤勇。
这个汤勇虽然在路上没怎么打过他们,但对差役的施暴经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喝止,今天倒像是换了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