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还在后头。
三天后,池家竟主动到访,而且来的还是池家老爷子和现任当家池三爷。
“你说谁?池家,我想的那个池家吗?”刘子岳掏了掏耳朵,疑心自己听错了。
黄思严笑呵呵地点头:“对,就是咱们前几日去拜访的那个池家,他们还备了礼物。”
这可不像是来跟他谈买卖的啊,刘子岳猜不透池家父子来找他做什么,索性让黄思严将他们请进来。
池老爷子的年纪很大了,头发花白,手里拄着根拐杖,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的,进门他就将拐杖递给了旁边的池三爷,然后拱手朝刘子岳行了个大礼。
刘子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起他:“老爷子使不得,使不得,快请坐!”
他真怕这老爷子摔在他这儿了。
等老爷子稳稳当当低坐下后,刘子岳长长地舒了口气。
池老爷子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小友不必慌张,今日老朽前来是替谭家二十六口谢谢小友的。小友大恩,池家没齿难忘。”
原来他是为了谭家人而来。
昨日,松州知府按律判了谭家二十六口人流放南越。
池家与谭同居一镇,世代交好。池老爷子和已经过世的谭老爷子更是至交好友,而且两人还结成了儿女亲家。
池老爷子最小的女儿嫁给了谭老爷子的小儿子,也就是谭秀才的小叔。
这回也一并被牵连,连同妻儿一道被流放去南越。
不管是因为两家长期以来的交情,还是心疼女儿女婿和外孙们,池老爷子都不可能不管这事。
但谭秀才非议朝廷天子乃是大罪,池家也只是一介商贾,没办法帮女儿女婿脱罪,所以只能想办法让他们稍微好过一些。
因此当官府的判决结果出来后,老爷子就立马让池三爷去官府打点,希望能派脾性好,比较正直善良的官差押送谭家人去南越,以求在路上不要磋磨谭家人。
谁料却被告知,这次押送犯人去南越不走陆路,改走海路了,连船只都找好了。
这可是头一回,海路虽也不算近,可到底是坐船,比用两条腿翻山越岭走到南越轻松多了。只是坐船需得花银子,船上的吃穿用度也得花钱,这笔钱谁出?
而且商人多迷信,觉得沾了犯人晦气,怕影响运道,就是给钱,很多船都不愿意载犯人。
所以他们赶紧派人去打听,这才知道了刘子岳找知府大人求情,主动提供船只的事,连忙带着厚礼过来表达谢意。
刘子岳听完后,摆手道:“举手之劳,当不得老爷子如此感谢。我们本来就是要回南越的,船空着也是空着,多载几十个人也不浪费船上的空间。”
池老爷子摇头:“话是这样说,但小友主动施以援手,这份善心难能可贵。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小友收下。”
池三爷让人将礼物带了上来,好几个精美古朴的匣子。
刘子岳猜测应该是一些风雅之物和古玩之类的。
看来他不收这些,池老爷子是没法安心了。
刘子岳冲黄思严点了点头,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老爷子。老爷子尽管放心,我在南越还说得上一些话,到了南越,谭家若是愿意,可到我的庄园或是铺子里做事。我那里正好缺少熟练的纺织师傅和掌柜的。”
老爷子眼巴巴地上门送礼,不就是希望他以后也多照应谭家吗?他本来就有意照顾谭家人,不如将对他们的安排提前说出来,也好安池家的心,还能卖池老爷子一个人情。
池老爷子脸上果然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激动地说:“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太感谢小友了。”
刘子岳笑呵呵地说:“老爷子不必感谢我,想必你们也听说,我拉了两船棉花到松州出售。南越那边还剩了些棉花,若能纺织成布,以后的销售范围更广,能赚的银子也更多,说起来谭婆婆也是我的福星呢!”
他主动提起棉花,池家父子想起了前几日他跟容建明登门拜访的事。
池三爷主动开口问道:“刘七公子,你这两船棉花是在找买主吧?”
刘子岳笑道:“没错,周掌柜帮我牵线,找了容老板。但他吃不下,好心地帮我联络其他人,便推荐了池家。只是那日不凑巧,老爷子和三爷有事不方便见客。”
池三爷看着刘子岳自然的表情,轻轻转了转拇指上的绿扳指。
其实昨天知道刘七这人后,他们便立马派人打听了他来松州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也大致了解了其来松州的目的,而且还从容建明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他跟李家有过节,包括李家对这批棉花有想法。
只是不知道双方有什么过节,而且素来霸道不择手段的李安和这次竟然没耍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