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岳倒是想得开:“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他们很多都拖家带口,壮志未酬,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让别人跟着我流放。”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刘子岳之所以愿意放这些人走,好聚好散,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他怀疑王府中这些官员仆役不少是别的人安插的探子,不然平王怎么能背那么回锅?说没内应都没人信。
虽然他在延平帝面前无足轻重,没什么竞争力,可皇室中人最不缺的便是多疑,随手在他府中布下几颗棋子,既能随时盯着他的动向,又能在哪天需要背锅的时候里应外合将他推出去,真是一举两得。
而现在刘子岳正好能用流放这事做文章,不动声色地将这些探子清理出去。
毕竟他要去南越那鸟地方了,这辈子都没翻身的希望了,想必他那些好哥哥们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任何的人力物力了。
至于陶余担心的以后王府没人用,那更不是问题。
南越流放的官员多了去,这些人大多在朝堂之上是孤臣、诤臣,不拉帮结派,没有被他这些皇兄收买的。到时候把这些人拿过来用就是,不但比现在王府中的属官们有才华有能力,而且也不用担心他们的忠心问题。
只是这个中缘由,现在还不方便向陶余透露。
陶余完全没想这么多,只觉得刘子岳太心善了,叹道:“殿下一直这么仁慈,总是替别人着想。”
刘子岳被他夸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转开了话题:“还有府中伺候的下人,你通知下去,不想去南越的统一到任阳那里登记,回头王府帮他们除了籍,也算是全了主仆一场的情分。”
陶余错愕不已:“殿下……您,这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怕人都走光了?若人手不够,以后买一些自愿跟咱们去南越的便是。”刘子岳不以为意地说。
这对奴仆们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那些有家有口,在外面有牵挂的很可能会除籍留下。但也有一部分,全家都在王府为奴又或是只有一个人,无亲无戚,离开了王府也不知道去哪儿的会留下,忠心也比较能有保障。
刘子岳想要的是这部分人,王府目前主子就他一个,其实不用那么多下人伺候,伺候的下人也贵精不贵多,少些下人还能少养几十张嘴,不是什么坏事。
陶余看着刘子岳坚毅的侧脸,心里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今天回来,殿下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变得太有主意了,果决了许多,今日这一桩桩实在是令人意外,莫非是殿下昨天在宫里受了刺激的缘故?
想到这里,陶余便想起了刘子岳膝盖上的伤,感觉自己找到了答案,叹息了一声:“是,殿下,老奴这就去办。”
罢了,他答应过赵娘娘,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殿下的,既然这是殿下所愿,他就全力支持吧。
刘子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陶管家,相信我,去南越也没那么差,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好,奴才相信殿下。”陶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殿下好好休息,奴才去办事了。”
刘子岳点头。
陶余正要走,便看到葛宁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行礼道:“殿下,曹公公来了,舒妃娘娘宣您进宫一趟。”
陶余停下了脚步,回头担忧地看着刘子岳:“殿下,舒妃娘娘应该是听说这件事,现在肯定很生气,恐怕会责罚您,您的膝盖还没好……”
舒妃对这个半路养子可没什么好脾气,如今见他先斩后奏,自请流放南越,舒妃恐怕要气炸了。
刘子岳这时候可不想进宫受罪。今时不同往日,他都要流放南越了,还用忌惮舒妃吗?
等几天他就要走了,舒妃也没法出宫处置他,他完全可以避而不见。
刘子岳心情异常的好,找了个现成的借口:“葛宁,去转告曹公公,我昨日跪了大半天,膝盖受了伤,没法走路,恕我短时间内无法进宫,还请舒妃娘娘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