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消息传递太慢的缘故,好几天后公孙夏才知道京城来人的事。
在这之前,他才接到了京中关于让平王担任南越水师统领,替黄思严执掌南越军务一事。当时公孙夏就欣喜若狂,只是好朋友徐云川不在,两人没法好好讨论,但他还是当天就给徐云川和于子林各去了一封信,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现在平王已经被这道圣旨裹挟着推到了台前。
虽说短期内,因为京城几个皇子的斗争,他还能坐山观虎斗一段时间,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平王已经被卷进了权力的漩涡,暴露只是迟早的事。
这时候再一味地像以前那样低调行不通了。
公孙夏的意思是先在最近收复的三地,并州、封州和袁州开始行动,因为战争刚平复,百姓生活稳定下来,必定会对收复三州的军队,接管的地方官员感恩戴德,这时候官府适当地抛出一些关于这些军队的来历,战后恢复是谁在主持工作,那些利民惠民的措施都是谁颁布的。
在这些地方扩大平王的影响力,争取当地的民心,再进而向广州推进。连州是平王的老巢,也是最容易的地方,至于广州,平王现在就在广州练兵,要在广州收获民心也很容易,只等哪天将成立水师,打击海盗都是平王极力推出的,便能获得不少当地百姓与商贾的支持。
再次才是高州,然后逐步往西往南推进,等到贺州的时候,平王的老底估计也已经瞒不住了。
他伏案一直写,直到公鸡打鸣,天边隐现鱼肚白,才完成了这封厚厚的信。
公孙夏将信让人送去给二人后,踌躇满志,就等着大干一场。
结果没几天却听说了京城好几方人马来找刘子岳的事。
他实在担忧不已,现在黄思严率了精锐北上,留守南越的兵力并不多,南越诸州还有并州、封州、袁州三地要驻军,能够调动的兵力只有几千人。
平王这些年的秘密若被发现,几个皇子的矛头恐怕都会对准殿下,形势将对他们极为不利。
但宫里的太监、诸皇子的幕僚很多见过他。公孙夏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认不认识他,因此不敢贸然去找刘子岳。
他赶紧给黎丞写了封信,一是询问情况,二是请黎丞看着点,实在不行,将这些人永远留在广州,推到海盗、山匪头上,也能在京城拖延一阵。
去了信,他犹不放心,又安排了两个亲信到广州城打探消息。
焦虑地等了数日,直到听说京城来人都相继离去后,公孙夏才松了口气。但这一关太险了,平王如今浮出来水面,重新回归京城众皇子的视野中,他们能派第一次人来就会有第二次。
公孙夏觉得还是应去跟黎丞和平王商量个万全之策才行。
他急匆匆地赶到了广州,先是去了府衙,见了黎丞,问了最近的情况。
对比他的焦虑,黎丞相当淡定:“相爷您就放心吧,殿下心里有数呢,两拨人马都被他轻轻松松地打发了,不会有事的。而且刘府中现在有个七公子坐镇,短时间内没人会将殿下与刘记商行联系到一块儿。”
听黎丞说完刘子岳两次打发京中来人的方式,公孙夏倍觉好笑,不愧是平王,这么荒唐的法子也想得出来。
不过这方法倒挺不错,既解决了目前的难关,又麻痹了这些人。这几个家伙回去对平王绝不会有一句好话,太子等人恼火的同时又会轻视殿下。
这些人轻视、倨傲,会再给他们争取一段时间。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刘子岳就来了。
军营人多眼杂,太打眼了,公孙夏和黎丞去不合适,因此黎丞派人捎了封信给刘子岳,请他到府衙来一趟,有事相商。
刘子岳进门笑道:“相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公孙夏连忙起身见礼:“臣见过殿下,这不是最近广州很热闹吗?臣过来看看。”
双方落座,公孙夏开门见山地道:“殿下,圣上既已下旨让咱们南越扩兵至四万,您看什么时候扩兵,此事不宜拖延。”
刘子岳叹道:“我本是想等春耕之后,不要耽误了这一季的农时,但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能拖了,再拖下去这两万兵马能不能扩都不好说。相爷说得是,应将此事提上日程。这两万人我打算从广州、连州和高州三地招募。”
这三地离得近,也是南越最繁华,人口最多的州府,最重要的是,这三州都牢牢掌握在自己人手里,在这招募的兵员,忠诚度也会是最高的。
公孙夏也赞同:“三州占了南越总人口的三分之一还多,再招募两万的兵员不难,若是不够,或后续还需要补充的,臣提议在袁州、并州和封州招募一部分。”
这三地的忠诚度也毋庸置疑,而且是北上的咽喉要塞,经济和人口相对南越偏远的州府也要好很多。
重重考量,这几个地方都是最合适招募兵员的。
黎丞也点头表示赞同。
刘子岳说:“既如此,那三州相继出募兵的通知吧。还有一事我想与相爷商量,咱们兵员虽多,但兵器却不及朝廷锻造的,我认为应对铁矿冶炼锻造实施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