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岳不可能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和满船的货物去冒险。
所以他已经让人慢慢去物色合适熟练的船员和船长了,而且还将冉文清派来的这些人送去了船厂免费打杂,其中包括了六名侍卫。
他们多了解一些船只的构造,运行原理,再多坐坐船,到了海上也能适应得更快。
不过这样一来,银子耗得有些快,刘子岳又修书一封,让冉文清再送点银子过来。
三天后,不光几车银子到了,一同来的还有冉文清。
冉文清实在是不放心,殿下一去广州就再也不回,银子拉了好几车,短短半个多月都快花去一万两了。
刘子岳见到他很高兴:“冉长史怎么亲自来了?”
“听说殿下准备建商队,臣也想来看看。殿下放心,府中的事项,臣已经都安排,交给了陶管家。”冉文清行完礼后道。
刘子岳明白了他来的目的,也没瞒着他,将在广州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冉文清很生气,区区几个商贾,竟然敢如此欺负人,殿下也是好性,竟与他们周旋,依他说直接报了官,给这些家伙一些颜色瞧瞧。
“殿下,不若臣前去拜访广州知府,跟他聊聊。”
刘子岳抚额,他就知道,冉文清跟鲍全的思路都是一样的,以势压人,可能是他们长期为官的缘故,瞧不上商人。
大景虽然没有刻意打压商人,商人的地位相对不少朝代要高不少,但放在官府面前,仍旧不够看。
他的身份一旦传出,李老板这些人必定会马上过来给他赔礼道歉,捏着鼻子买走这批棉花。但以后呢?恐怕再也没人愿意跟他们平王府做生意了。
“不必,冉长史,以后在广州城唤我七公子就是,我也改口叫你冉管事。我们是来做买卖的,生意场上的事用做生意的手段来解决,不要惊动官府,不然传回京城,以后我们有什么动作,惊动我那几个哥哥就不好了。”刘子岳认真地说。
冉文清想到他家殿下是为何来的南越,很是惭愧:“是臣思虑不周。”
这会儿痛快了,但这事若是传入京城,招了那几个受宠外家又强势的殿下的眼,指不定又会出什么事,实在是不划算。而且以后他们的一举一动也很可能被京城那些人盯着。
刘子岳笑了笑:“冉管事只是一时半会没想到这一点。你们来得正好,我这边人手不够,你派些人去帮忙收购棉花,此外,我交给冉管事一个重要的任务,去招一批信得过的船员来,最好海上航行经验丰富的那种,还要将其家庭状况、品行为人都查个一清二楚,品行不好的不能要。你盘算一下,招工一半,另一半带咱们自己的人上船学习,培养我们的船员。”
“臣……小人明白。”冉文清接下了任务。
接下来数日,广州城内来卖棉花的人越来越多了。
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刘记商行就像个无底洞,来多少棉花收多少,只要符合他们要求的,统统来者不拒,当场称重结账,给钱特别痛快。
这让一直暗戳戳地等着刘子岳撑不住好捡便宜的李老板他们有些绷不住了。
而就在这时,周掌柜又打听到一个消息:“那个刘七已经向罗氏造船厂定了一艘二十万斤的大船,再过几日就要交付了,不用咱们,他也能将货运到北方去。”
这个消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掌柜们齐刷刷地变脸。
就是李老板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又是买房子又是买船的,还租了仓库买了地,又收购了如此多的棉花,这段时间,他应该花了一万两银子吧?”
“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陶掌柜郁闷地说,“没想到这小子如此有钱,难怪有底气跟咱们对着干呢!”
他们还帮对方到处宣扬这个收购的消息,估计这会儿姓刘那小子都乐坏了。
“那现在怎么办?”苏掌柜看了众人一眼,“还是就这么算了?”
算了当然是不可能的。
他们这么多人联合气起来针对一个毛头小子,闹得几乎广州城内的商人都知道了,最后却不了了之,这不等于打他们的脸吗?
他们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丢不起这个人。
而且他们特意空出来了船只,为此还拒了一批货。五艘船白白闲置两三个月,这个损失可不小。
李老板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眉头紧锁,想了许久道:“这事若是处理不好,咱们瞎忙活一场为了刘七做嫁衣,传出去咱们就是广州商界的一个笑话,以后谁都能爬到咱们头上来踩一脚。如今只能想办法补救,我提议,咱们四处找人,阻止他将棉花运送出去。”
“这个可以,陶掌柜,你不是跟罗氏造船厂的人熟悉吗?你去找他们谈谈,能不能延期交付船只,拖他一阵子。只要延期交付一两个月,他最后也只能求到我们头上。”
陶掌柜应下:“好。”
李老板又说:“我去府衙找找人,跟码头上的人谈谈。你们有什么关系手段的也都使出来。如今那刘七手里可是有近二十万斤棉花,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地收购棉花,这么多棉花运到京城有多大的利润,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就不多说了。”
“明白,李老板放心,那小子还是太嫩了点,以为买了艘船就能顺利出海了?咱们这次就好好教教他,独食不是那么好吞的。”苏掌柜一脸阴沉地说。
其他人也一致附和,出门后当即就到处去找关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