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傅康年此人心机深沉,还掌握了晋王一派留在京中的诸多人脉,绝不能留。微臣恳请陛下,尽快处决他!”
刘子岳很满意陈怀义的理智清醒。
陈怀义处处为他着想,替他做过太多的事了。既然当初在京城,陈怀义与傅康年交好,那自己索性就卖他一个人情吧。
刘子岳点头:“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给他们一个体面。至于晋王世子,还有傅家,夏家,十岁以下,还不知事的孩童留下,朕会安排人抚养他们。其余人等,皆交给你处置!”
“谢陛下!”陈怀义连忙跪下谢恩。他知道,陛下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给了几家留了点血脉,也给他们一个体面的死法。
刘子岳摆了摆手:“起来吧,但陈大人瞒着朕的事也不能不罚。听说陈大人习得一手好字,就罚陈大人用五种不同的字体各抄一遍《论语》吧,一个月后交给朕,字若是写得朕不满意,陈大人可要继续抄。”
喜欢字帖的吴志,哪是陈怀义。
这个惩罚不伤君臣和气,可做起来也不是那么轻松。
陛下这惩罚刁钻啊,简直比罚他几个薪俸还让他头痛。陈怀义只能苦逼地接了:“是,陛下,微臣遵旨!”
刘子岳摆了摆手:“去吧,傅康年的事交给你了,顺便查一查,天牢中哪个狱卒是傅康年的人。”
没有内应,傅康年不可能将命令传达出
来。
天牢中,傅康年嘴角带笑。
昨日他便听到了响彻全城的丧钟,便知是延平帝去世了。
不光如此,七日前,庸郡王便没来了,他们这些人也没再受刑,日子相对好过了一些。而且前两天是过年,狱卒们酒足饭饱,都惦记着能早点回家,值班的都没心思搭理他们,可算是让他们这些人松了口气。
这种平淡的日子,他以前哪看得上啊。
但现如今却成了奢望。
傅康年幽幽地叹了口气,看着牢房中关着的亲眷们,心底有些迷茫,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
他们争那个位置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他们以前没有吗?
如今搭进去三族老老少少,上下几百口的性命,真的值吗?
即便晋王成功了,那也是孤家寡人,傅、夏两家都断子绝孙了,这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身为晋王的舅舅,从成贵妃入宫那天开始,他们傅家就没得选了,只能站在晋王这一边。
事到如今,他倒不后悔,只是觉得愧对列祖列宗,还有受到牵连的老妻儿孙们。
踏踏踏……
脚步声在寂静的牢房中响起。
前阵子受刑最多的晋王世子等人已经抱着膝盖,缩在牢房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了,生怕又是来拉他们去用刑的。
晋王妃惊恐地望着声音的方向,唯恐又是庸郡王那个恶魔来了。
很快,一道赤色罗织的官袍出现在视野中。
晋王妃抬头,惊讶地看着陈怀义,一时之间忘了言语。
陈怀义略过她,走到傅康年的牢房门口,冲身后跟着的狱卒点了点头。
狱卒连忙上前打开了锁。
听到锁链撞击发出的清脆声响,傅康年抬起头,一眼便看到了陈怀义身上绣着锦鸡的红色官袍。
只一眼,他便肯定了先前所有的猜测。
陈怀义早投效了太子,如今太子登基,他也官复原职,甚至作为新皇的嫡系,恩宠更胜一筹。
陈怀义踏入牢房中,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