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薛姨妈满面慈爱的望着兄妹俩,伸手将他们搀起。
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赞道:“几年不见,你们兄妹俩生的愈发动人了。”
又望向薛蝌,问道:“你母亲身子如何了?”
薛蝌面色一紧,苦笑道:“还是老样子……”
“唉”,薛姨妈轻叹一声,无可奈何。
伸手揽住宝琴单薄的肩膀,道:“你们舟马劳顿,想必累的不轻,且随我回去,房间已经给你们备下了。”
“多谢伯母”,宝琴礼数周全的朝薛姨妈道谢。
“你这孩子,与我还客气”,薛姨妈很是喜欢模样漂亮乖巧的宝琴,伸手轻轻掐了下嫩的仿佛能出水的小脸儿。
一行人返回薛家所在云霞苑。
薛蝌兄妹俩要在贾家住上一段时间,各种物品自是不会少。
只是这些自有下面人去管,用不着他们去操心。
几人在后堂之中落座,喝茶唠了一会儿家常。
之后便不可避免的说到了宝琴的婚事上面。
“唉,你说你也真是,我们现下就住在京城,你也不来信问问,便匆忙给二丫头定了亲。”
薛姨妈坐在贵妃榻上搂着宝琴,模样很是气恼:“我得知此事后,便专门托人打听了一番,那梅家根本是不安好心。”
“梅家的公子,年前害了一场大病,人差点没了,现下听说躺在床上有出气儿没进气儿的,分明是要拿二丫头给他儿子冲喜。”
听到这里,宝琴小脸儿上悲凉之感再也遮掩不住,明眸之中有泪花浮现。
薛蝌也很是不好受,无奈的摇头。
这事儿即便薛姨妈不说,他和宝琴也能猜得到。
在与梅家定下婚约后,梅家便一直催促宝琴赶紧入京完婚,很是急切。
正在年前薛蝌与宝琴收拾好东西准备入京之际,忽然梅家又来了信,说不着急进京,让他们再等等。
那时他们便猜到了,梅家的公子怕是出了什么状况,否则不会前后转变如此之大。
“砰”,不待薛蝌讲话,薛蟠拍着桌子大怒起身,涨红了脸喝道:“什么玩意儿?拿我妹妹去冲喜?”
薛蝌见状,眉头微蹙,嘴角略微上扬了些,随即换上满脸悲色,颤音道:“大哥……这……咱们也没办法,谁让形势比人强呢。”
“什么没办法?什么形式比人强?我看是你小子压根就不把二丫头放在心上”,薛蟠指着他大骂道。
薛蝌眼泪夺眶而出,泣声道:“大哥冤枉小弟了,小弟何时不曾将妹妹放在心上?”
“我这妹妹从小被我捧在手心里长大,莫说是受了委屈,便是连磕着碰着我便心疼至极。”
说着说着,他便不由自主的真情流露,泪眼婆娑的望着妹妹,哭声震天。
“而今她要去给人冲喜,我尤是肝肠寸断,却也没有半点法子。”
“父亲早亡,不少人对我家业虎视眈眈,我……着实是走投无路了……”
说着,他便用手撑着额头,泣不成声,原本整齐的发髻也揉搓的乱作一团,稍显狼狈。
“哥哥……”,宝琴眼泪也下来了,上前抱住了他,小脸儿贴在自己哥哥头顶,兄妹二人哭作一团。
此情此景,着实让薛姨妈和宝钗联想到了他们家初至京城时的心境,便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儿。
薛蟠望着哭的忘我的几人,只觉得有些头疼,大喝道:“别哭了。”
“只哭能解决问题不?赶紧得想个法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二丫头往火坑里跳啊。”
薛蝌泣声道:“大哥……小弟……着实没了办法……婚约已然定下……小弟势单力薄……斗不过他们啊……”
薛蟠心情很是烦躁,大吼道:“你怕什么?我还活着呢,你斗不过还有我,我斗不过,咱们便去找瓒哥儿。”
“这都快成一家人了,他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