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存舟与沈宏义可是正儿八经的当朝一品大员,都转运使明宏阊也是正三品的高官。
见于承东连场面也懒得做,上来便动的这么大,着实令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以这三人级别,没有证据是断然不能如此大张旗鼓传唤的,于承东手里必然有证据。
崔文滨的名单并没有被泄露出去,谁也不知道上面都有谁。
现在看来,崔文滨是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不少与崔文滨有过节的,更是心中惊恐不安,生怕崔文滨把自己也给填了进去。
另外的,陆明忠与武正轩是也松了口气。
至少目前为止,于承东还是按照名单来传唤。
公堂之上,戴存舟、沈弘义、明宏阊三人站立正中,脸色难看至极。
其中以明宏阊最甚。
他是不论如何也想不通,戴存舟与沈弘义不过是闲职,放弃也就放弃了,可自己身为都转运使,乃是盐务的核心人物,竟然也被这么的放弃了。
他们就不怕自己狗急跳墙,把他们也给拉下来?
明宏阊目光阴寒,牙关紧咬。
堂上,于承东站起身来,从一旁侍卫手中接过黄澄澄的圣旨,展开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嗣位至今,帑藏空竭,意甚不释。
惟仁宗之时,国家岁将四千余万,至是,则止于此未满两千万,于何也?
至长平侯自晋抄查四千余万,方寤然,国之大贼,不在北方草原,不在辽东之地,而藏于朝堂,藏于天下,乃贪得之官是也。
今江南盐务,仁宗朝尚能保盈两千万,去岁止两百万两,思之极笑也;
今遣大理卿于承东南下,检校百官,使赐尚方剑,所至如朕亲临,听前除其后奏,清乱于江南。
长平侯率众折冲,但有异志者,不论等,不奏朝,可弹压平之。
朕理清吏心甚笃,不服者径可试之,钦此。”
这圣旨说的相当直白,也相当的不客气,没给江南士绅官商留一丝一毫的面子。
江南盐务的收入,从仁宗朝的两千万两骤降到现在的两百万,中间差了十倍以上。
仁宗时期,大梁还正处在开国之时,天下历经战火,人口自是远远及不上承平已久的现在。
但盐务的收入却是不增反降,降得还不是一丁半点。
只能说江南官员实在太会玩,也太明目张胆。
面对这道杀气腾腾的圣旨,堂下三人心中发颤,跪地大拜:“臣等遵旨。”
于承东收起圣旨,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带证人崔文滨!”
听闻此言,明宏阊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不多时,衙役折返归来,面带惶恐的跪地道:“大……大人……证人崔文滨……不……不见了……”
“什么!?”
出声的不是于承东,而是大惊失色的明宏阊。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不顾旁人目光,一把抓住了那衙役的衣领,方寸大乱的吼道:
“一个大活人,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不见了?你们认为这合理吗?”
“是不是你们找错了牢房?或是他在牢狱中死了,你们没瞧仔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