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从在旁边蒲团坐下。
“小郎君的心意是好的,想拥有能力保护疼爱自己的人,只是冯某还是原来的话,如今为乱世,要想真正保护亲近的人,学文是不行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小郎君的亲生父亲是刘将军,如今又跟着监国,是将门出身,何不从小习武,等到稍大时,央求监国,自领一军,无论何时,手中有兵权,才是这世道最好的保障。”
林从听了,居然觉得冯道说的有些道理。
他只是想在乱世中保护他娘,毕竟他娘在历史上结局可是不怎么好,这才让林从这么迫切想要改变历史,改变他娘的结局。
既然如此,那怎么改的方法就不重要,无论是他学文还是学武,只到时有足够实力,不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就好。
他实在受够了什么都无法阻止的无力感!
“那如果要习武,林儿要具体怎么做?”林从决定一事不烦二主,先问问。
这次冯道倒是很痛快,十分周全地说:“小郎君如今已经六岁,身体正好到了可以习武的年纪了,小郎君可以央求监国为小郎君择一武将为师,以小郎君的家传,想必不用几年就能出师,到时就可以到军中历练。”
林从听了记下,不过想到也不能光学武啊,文化课还是不能丢的,就仰着头问:“那林儿学武时,能同时跟着先生学文么,先生博古通今,林儿很是佩服。”
冯道听了一愣,“小郎君还没有启蒙么?”
“已经开蒙了。”
“那小郎君肯定已有授业恩师,如何还能让冯某启蒙。”冯道不解。
“本来有,可很快就没有了,”林从无奈,“给我启蒙的是药先生,因为先前我爹起兵时没有及时跟随,昨天我爹派人去藩镇接家眷,名单上没有先生,看来先生被落下了。”
冯道是认识药纵之的,听了有些同情,“纵之那性子,这事也未必怪他。”
“对啊,先生有选择强迫症,做事本来就犹豫,这事又是跟着掉脑袋的事,他犹豫个一日其实也很正常,可我向我爹求情,他爹也只是不怪罪他,却也没招他入京,唉——”
“你去替你先生求情了?”冯道随口问。
林从叹气,“要不还能怎么办,又不是早不知道他那犹犹豫豫的性子,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自己的先生出了错,做学生的哪能置身事外。”
冯道看了林从一眼,难得松口,“若小郎君只是想读书,监国允许,下官倒是也能抽出闲暇教小郎君识些字。”
“真的,你答应了!”林从惊喜地瞪大眼睛,没想到冯道居然真愿意教他读书。
冯道笑着说:“读书的事,冯某还是略有些心得。”
林从高兴下,难免有些忘形,“先生,你既然打算教我,不如顺带教教我权谋之术呗,反正教一点也是教,教两点也是教。”
冯道顿时一阵咳嗽,“咳咳,小郎君,小郎君天资聪慧,只是年纪还小,等大了不用冯某教……”
冯道正说着,突然发现林从定定地看着他,话顿时停下,“怎么了?”
林从看着冯道,“先生,你知道么,有一个地方,老师怕刺激到家长脆弱的自尊心,每当家长问起自家孩子学习怎样时,就常常委婉地说一句话,‘你家孩子脑子挺聪明的,只是平时不认真学’,先生,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么?”
冯道尴尬地咳了一声。
林从一脸控诉地看着冯道,“先生,你嫌我笨直说嘛!”
冯道突然扶着文案剧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