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开车。”
她的声音绵软好听,就像午后刚刚睡醒的猫咪发出的哈欠,只不过吐字不甚清晰,像刚刚学会的小孩子。
看来这年头的妖怪还没有聪明到学会开车的地步。我不敢违逆她的命令,但也不想牺牲自己的小车,只好忍住心头涌起的惧意,耐心地对她解释道:“你看,这辆车的安全气囊被打开了,没有办法再开。”
她的脸上露出十分明显的失望表情,令人忍不住心中一震,刚想忍痛将自己的小车贡献出来,却发现她又明朗地笑了:“给你。”
她把手枪递了过来,我吓了一跳,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见她手足并用,灵巧地朝附近一辆别克车跳过去,这是我们运输部程经理的座驾,据说拥有完善的防盗设备,然而她只花了半分钟就打开了车门,然后俯身在驾驶座处操作着。现在我可以确定那条连在尾椎处的尾巴是货真价实的,当然,也将尾巴下面隐约的萋萋芳草一览无余……
“轰……”汽车居然被她发动了!
她转过身,把两只手搭在车门上,兴奋地望着我,尾巴伸到身前晃动着。
我知道自己不该走过去,不该看那些不该看的东西,也不该勃起,可是这三件事没有一件还受自己控制,她的两只大眼睛就好像一汪永无止境的碧水,我只能沉沦到底。
不知怎么,我已经走过去,坐上了驾驶座。她欢呼一声,爬到旁边的副驾驶座上。关上车门,狭小的空间里慢慢溢满她身上令人血脉鼓涨的体香。这时候我才想起脱下自己身下的皮衣给她披上。可是她似乎连怎么穿衣服都不知道,把皮衣胡乱盖在胸口。雪白晶莹的肌肤在黑色深沉的皮衣下若隐若现,更加增添了她妖媚的诱惑力。
我那玩意儿已经把方向盘都抵住了。
“我该去哪儿?该怎么办?又为什么会在这儿?”这些问题在脑子里轰鸣,,我他妈快疯了!
“我、你……要走,坏人在……追!”她说了第二句话,同时认真地点了点头,黑皮衣上立刻勾画出她胸部的沟壑曲线。
“嗯……你说什么?”
“坏人,追。还有,枪,砰砰!”她的表情很严肃。
我把她说的每一个汉字组合起来,还是没有搞明白是什么意思。身上所有的血液都供给到下体去了,大脑有些缺氧。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开来了两辆面包车,为她的话作出了最好注解——我从后视镜里看到那是两辆黑色凌志,车身上喷涂着COV的标志。
这是公司最核心的保卫组专用的车辆,远非在外围厂区巡逻检查工作证的保安可比,据私底下流传,他们甚至拥有合法的持枪证,可以购买小型的半自动火器,不知道公司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需要这样的防备的。
这下坏了,他们一定会认为我是偷车贼的!
“开……开……”她双手合十,眼里噙着善良的泪花。
凌志车在身后停下,下来两名高大的黑衣保卫。
我刚想下车向他们解释,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坐在别人的车里,保安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微型半自动步枪。
“哒哒哒哒……”枪口喷出了火光。
“小心!”我拉着她一起埋下头去,后车窗被子弹打了个粉碎,玻璃碎屑四处乱溅,我的右手上立刻被划破一个口子。
这只“猫妖”一言不发,抓起手枪便反身还击,从她拿枪射击的姿态来看,肯定曾受过两年以上的专业训练。
“这是搞的什么鬼?新年礼物吗?”
我还想再问,子弹如雨一样倾泻过来,只好恶狠狠地挂上一挡,松掉离合器,踩下油门。别克车骤然发动,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噪音。车外子弹横飞,将前后侧窗打得粉碎,碎渣又划破了左手,射出一注鲜血。
别克车缓缓启动,强劲的马达在短短数秒内便将速度推至极限,这时候哪里还管车子的情况,油门一踩到底,变速箱剧烈抖动起来。后面的凌志车紧紧追赶,枪声接连不断,只听“乓”的一声,如同马蜂窝一般的行李箱箱盖被高高抛起到半空,原来是摆放在行李箱当中的后备车胎被击中爆破,炸了开来。
我驱车冲上地面,强烈的振荡让人呕吐。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无妄之灾了。月亮几乎有半个天空那么大,既美妙又不真实。
好吧,好吧,摄像机在哪儿?别再跟这个可怜人开玩笑啦!
三辆车在公司园区当中肆无忌惮地穿梭,凌志渐渐逼近。我一边注视前面的道路,一边从后视镜中观察后面的追兵,车身左摇右甩,尽力不让追车超前。脑中升起一种十分荒诞的感觉,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是那样不真实,倘若不是现在身旁正坐着一个外套下面什么都没有穿的大美人,真要怀疑这到底是否梦境。
无论如何,这场艳遇所要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与此同时,心中却也升腾起一丝快意,仿佛又回到了子弹横飞、硝烟弥漫的训练场。
可惜自己再也没有超乎常人的战力。
一串子弹从后窗射入,将车内的后视镜打成粉碎,又穿过前窗,把玻璃打出几个小洞,裂缝立刻以枪眼为圆心延伸开来,极大地阻碍了视线。
一辆面包车已经飙到身后,狠狠地撞了上来。我们两个都被撞得弹起,别克的后脸也支离破碎,保险杠在地上拖了很长一段距离,冒出一串串火星,终于叮叮当当地掉落。
另一辆面包车找到机会,从后超上,对准侧翼猛撞,两辆凌志似乎经过特殊改造,底盘极重,只一下子就把别克撞得差点飞出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