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荒谬,真的。在我和抽水机为了救出老爹的生命而奋力搏杀时,他却死了。我们大战丧尸,绑架女人,杀死警察,原本只是为了救出他,但是现在……
现在我突然不想再回去,即使老爹仍然活着,我也再不想回到那座鬼城。在电视上我看到了阳光、沙滩、啤酒和丰满的女郎,这些东西凭什么她妈不属于我?
这样想着,我拧开了罐子。雷雄眼中忽然闪现寒光,但是在那之前,我已经扑了上去。他开枪了,子弹击中我胸口的灰色肉块。他还想开第二枪,我劈手砸开了枪,制住他的右臂。
这是以双手施展的擒拿技巧,完全控制住了他的整条右臂,如果硬要挣脱,那么从腕骨到肩胛骨,必定会全部脱臼,那将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在荒城当中,即使是体形大上数辈的变异人,也吃不消这一招。何况他……
“喀!”
雷雄竟然硬生生别断自己的右臂!他双目赤红,伸手朝自己的妻子卡去。无法之下,我只得放开他脱臼的手臂,从后面勒紧他的脖子。
小小的车厢内,充满了汗味和血腥!
“他被控制住了,被刚才那特工控制住了,把他砸晕,快!”
白晓薇吓坏了,她将女孩儿抱得如此之紧,以至于那姑娘面色发紫。汽车停了下来,抽水机闷声不响地钻到后座,干劲利落地在雷雄后脑勺上来了一下。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被我们用武装带捆死了。他显得很平静,但这只是假象,他只是在等待,等待我们都觉得他很平静地一刻。
这时我才觉出心灵控制者的可怕。问题在于,没人能够知道身边的人是否被控制了心灵,我甚至连自己是否被他控制了都不知道。也许现在被牢牢捆住的正是我,而我可怜的灵魂却还在那特工制造的世界里发着春秋大梦。
也许这两年来的经历都是梦,只要我愿意,就能醒来,就能重新和白猫在一起。
像从那场长达七年的昏迷中醒来一样。
嗯?
“好吧。”我解释说,“他不是雷雄,雷雄才不会和人说‘对不起’。问题是,咱们该怎么对付他,他疯了,被催眠了,他想要杀死我们。夫人,你先说吧,我们应该现在就杀了他还是留给其他警察。”
可怜的女人完全崩溃了,在我们拿着枪指住她的头时,她也没有这副模样,她只是紧紧搂着那孩子,连声道:“不,不,不,不……”
“快点儿选吧,真糟糕,接头人没有了,避难所没有了,熟悉警察战术的人没有了,要是让我再见到那个心灵控制者的话,我要把他的肠子都掏出来,快点儿吧。”
“不……”
她在那里犹犹豫豫,我焦躁起来,胸口疼得利害,忍不住抽出那面旗帜,展开来,拭去胸口的血迹。
说也奇怪,一展开这面旗帜,原本面无表情的雷雄立刻开始抽搐起来,额头的青筋扭在一起,别别跳动。
这面红色的旗帜被完全展开了,黄色的星星璀璨生辉。
“啊……”他好似被炭火炮烙一般,大声叫喊起来。抽水机连忙往他嘴里塞进一块毛巾,防止他咬住舌头。这面旗帜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使他如触电般颤抖,皮制的武装带吱吱作响,眼看就要撕裂。
我吞了口唾沫,暗暗摸住手枪。
原本以为白晓薇必定要大呼小叫,没料到她见到这面旗帜,居然也呆住了。细细一看,虽然面部表情僵硬,但眼珠却在快速转动,就像正在读取数据的电脑。
只有小玲还是和刚才一样。
过了两分钟,白晓薇脸上更显迷惘,似乎不知身在何处,又像不认识身边的人,远远躲到了车厢一角。
雷雄更是口吐白沫,昏厥过去。
我和抽水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面旗帜的影响力居然有如此之大,确实出人意料。
过了半个多小时,雷雄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把那东西收好吧。”
“你还好吗?”
“我不知道。”
“你看到了什么?”
“……很多东西,我不知道,很奇怪的东西,我甚至感觉自己一直是在做梦,自己是一个鳏夫,没有老婆和女儿,那么……他们又是谁?”
“很好,你看过旗子之后觉得自己是个鳏夫;而我看过旗子之后却觉得自己应该有母亲和妻子,你比我幸运。”
他没有回答,眼睛里却多了些说不清楚的东西。我明显感觉到,他的防备心,一下子减弱了很多。
这种感觉真讨厌,好像我俩很熟一样。
“也许吧。我们该停车了。”
接头人很快来到,他全身都裹在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