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吕问凝从走廊的尽头走来,原本可怖的半张脸用玄色的面具遮着,她眉眼之间似有笑意。
阮梦欢弯腰捡起地上摔得七零八落的葡萄,汁液浸湿了她的手指,她不动声色的走向吕问凝,“多谢关心!”
擦肩而过后的三五步远,阮梦欢轻笑:“差点忘记向你贺喜,国师夫人!”
吕问凝一愣,“你”了半天,完好的半边脸憋得通红,明显是气着了。她冷声道:“哼!前几日,奉书说了,王府里的事情往后是要交给我来掌管!至于你,哈,也就得意这三两日的功夫,咱们来日方长!”
阮梦欢云淡风轻的笑道:“那……等到了那一日再说吧!”
目送着吕问凝渐行渐远,阮梦欢抱臂胸前,一边思忖着,看来燕奉书一定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吕问凝这么的理直气壮!
事实证明,阮梦欢猜测的一点都没错。她在花荫后,听见前面有两个丫头在说笑。
“听说了吗?今日咱们王爷陪着余家小姐游湖了呢!”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前门的封二说昨日王爷买下了千香楼最昂贵的玉簪送给了余家小姐!啧啧,当真是为博红颜一笑,散尽千金的做派呢!”
“只是有些委屈了夫人!她这燕王妃椅子都没坐热,只怕就要腾地儿了!”
“谁说不是呢!到底不是皇家认可的,来路不正!咱们家王爷,也只有余家小姐那般出身品貌才配得上!”
……
两个丫头谈起流言来,热火朝天,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连阮梦欢在花荫后站立许久都未曾发觉。
阮梦欢一贯不喜欢做恶人,这次她心中略有烦闷,想着别人快活了,她难受,实在有些不平衡。她莲步款款,走到了那两个丫头的身后。
正值此时,其中一个丫头说道:“夫人虽然长得比余家小姐强那么一点点,可是出生太过不堪了些。倘若庆王爷还在的话,倒还能一决高下……”
“承蒙夸奖,不胜荣幸!”阮梦欢轻声细语,言辞间犹自带着浅浅的笑意,目光灼灼的迎上满是错愕的两个丫头。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两人当即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你们何错之有?”阮梦欢冷笑着说:“你们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阮梦欢明知不该与她们计较的,偏偏心中闷的厉害,急需疾风骤雨来浇灭她心中的邪火。而脚下的两个丫头不断的磕头讨饶哭泣搅得的更加烦躁,她便不再多说,提步离开。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身后传来,阮梦欢堵住耳朵加快了步伐。不曾想,撞上了迎面而来的燕奉书。
阮梦欢见到了燕奉书,可是现在确确实实不想见到他,于是撒开了两腿,从旁跑开。
“梦梦,你怎么了?”燕奉书追了上去,抱住了她的肩,一脸的关心,溢于言表。
两个丫头的哭喊声依旧惊天动地,阮梦欢推了一把燕奉书,心中戚戚,“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非要我挑明了吗?”
“你……”燕奉书被他激的气恼,“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满意的事情,你说出来就是,何故生这么大的气?”
“你的意思是,都是我的错?”阮梦欢觉得好笑,她环顾四周一圈后,身心俱疲,说:“你没错!都是我的错!这里是你家,就算有错,也只能是我的错!嗯,都是我的错!你满意了?”
阮梦欢要走,燕奉书竟然也没有再去拦。
燕奉书在原地气了半晌,耳边的哭喊声依然未断。一招手,把人叫了过来,沉着脸,训斥道:“王府之内,大哭大喊,成何体统!”
“王爷,求您让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往后夫人让奴婢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们也不会有半句怨言!”长得娇柔的丫头,哭得声嘶力竭,伏在地上,那模样似乎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了。
然而即便是沙哑的声音,竟然也那般的悦耳。只听燕奉书说:“你抬起头来!”
那丫头正哭得梨花带雨,小脸像瓷一般白净,一双眸子恍若山泉水般清澈,由于刚刚哭过,双眼红红的,此刻,像只小鹿怯生生的抬头望着燕奉书。
一望之下,燕奉书当下就觉得这双眼有几分熟悉,凑近了仔细一看,这双眼与阮梦欢竟有五六分的相似之处。
“下去吧!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