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看他一眼,磨磨蹭蹭起身,到了他跟前,无精打采地不肯抬头。
“怎么不说话?”
“我错了,我不应该任性,我这样做很危险,会害死所有人……”最近被容恬教训的话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凤鸣……”
“我总会犯这样的错误,是我不对,我应该克制自己,不要惹祸。”背书似的把自己的罪状背完,凤鸣才怯生生地抬眼瞄容恬一下。
容恬被他瞄得心里猛然发紧。
“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我?”
“我……”凤鸣闷闷道:“容恬,你是不是对我很不满意?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不满意?讨厌?”容恬的浓眉拧起来:“凤鸣,你怎么会这样想?”
凤鸣缩缩脖子,小声道:“你没有发现吗?你现在对我越来越凶,从前我们从繁佳回西雷,也是两个人藏在马车里,你从不会这样。”
太阳穴处神经紧抽两下,容恬举手揉揉眼角两端。
“凤鸣……”他长叹一声,把凤鸣拉到自己大腿上,用额头抵着凤鸣的额头,低声问:“你知道现在十一国中最有名的人是谁吗?”
“是你。”凤鸣理所当然地回答。
“是你。”容恬摇头:“探子回报,你的画像已经流传开来。现在十一国中,上至大王,中至权贵,下至军蔚等级的小官吏,也许未必认识我,却九成有可能认得出你的样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凤鸣苦着脸思索:“意味着……我已经变成了国际通缉犯?”他带着恼意斜容恬一眼:“但这并不能解释你为什么对我越来越凶,这几天,我每次和你说话,你都黑着脸。你每次和我说话,也是黑着脸。你一黑着脸,我心里就难受……”
他小声地唠叨个没完,容恬不禁皱眉,伸手摸摸他的耳朵,柔声问:“扯疼了没有?”
“当然很疼。”凤鸣重重点头,继续发牢骚:“你老是窝在马车里看书,把我扔在一边,还有……”脸颊迅速红了一下,但他还是咬着牙道:“你为什么这些天都不和我在一起?”
“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我说的是,”凤鸣的脖子象被火烧着一样红起来:“那样的在一起……”
容恬眼神古怪地看着凤鸣。
“看什么?”凤鸣带着怒气问了一句,随即低头小声嘀咕:“我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也很正常嘛……”
容恬问:“我们不……那样在一起几天了?”
“十天。”凤鸣毫不思索地答道。
容恬冷冷地问:“十天前,是谁说以后绝对不允许我碰他一根头发的?”
凤鸣小脸猛红:“那是因为你纵欲过度,不管我死活嘛。”
容恬又问:“那十一天前那个晚上大声嚷嚷要尽兴,把我背上抓住二十三道痕的人是谁?”
凤鸣耳朵全红,咬牙哼道:“难道就是为了什么不许你碰我一根头发那么区区一句话,你就对我摆了整整十天的臭脸,把我当木偶一样扔在一边自生自灭,甚至对我提出的每一个小小要求都给予至少一个时辰的严厉指责?”
“倒不是为了什么不许我碰你一根头发那么一句话,”容恬表情更加严肃:“我这样做是为了你的另一句话。”
“我还说了别的?”凤鸣眉头紧皱苦思冥想,猛然神情一动,抬头一望,眼神刚好与容恬对个正着,顿时张大嘴巴,半天才气急败坏道:“不算数!那个不算数!”连连摆手摇头。
“怎么可以不算数?”容恬哈哈大笑,纵前一把抓住打算偷溜的凤鸣:“有人发誓,他再也不会主动提这种疼死人的事,违誓就从此以后丧失床上的发言权。”
“不算,不算!”
容恬往他红通通的耳朵里吹一口甜蜜的热气,低声道:“再耍赖,我又要整整十天不和你说话。”
凤鸣愣住,哭丧着脸道:“你也算堂堂大王,不必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吧?明知道我闷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