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逃出来的,是他故意放我走的,他……余浪他……这些日子来,他喂我的,不是什么香魂断,是文兰汁液,是可以让我身上散发文兰香味的药汁!」烈儿艰难地说到这,已满颊带泪,蓦然仰天,用尽了力气凄厉惨绝地嘶喊:「余浪!你骗冥王吃了沉玉,用我当文兰的香引!你……你好狠毒!」
拔出永逸腰间佩剑,手一翻,就往项颈上横抹。
「烈儿!」
「不要!」
容虎和永逸早就听出他嘶喊中藏了不祥,急吼一声,一个抱腰,一个夺剑,虽然两人速度快如闪电,夺下剑时,烈儿脖上已经多了一道血痕。
鲜血飞溅。
烈儿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软,倒在永逸怀里。
永逸眼睛通红,几乎疯了一样,抱住烈儿大声唤他的名字,容虎掏出怀里的药瓶,不顾一切地往弟弟脖子上冒血的伤口狂倒。
正乱成一团,穿好衣服的容恬已经到了,挤入人群中心,皱眉问:「出了什么事?」
目光一转,落到洛云这里,脸色徒变,「凤鸣?」
抢上前,劈手把凤鸣从洛云怀里夺过来,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晃了两下,凤鸣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容恬一怔。
刚刚才好好的,自己不过是穿衣服晚了一点出来,怎么……
心脏,好像被人掐住一样,疼到了极点。
一转眼,恐惧的火焰,骤然烧至全身上下每一点每一处。
容恬用发抖的手抱着凤鸣,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问众人,「出了什么事?说!」
目光凶狠,如欲择人而噬的疯兽。
极度焦虑之下,声音干哑的完全变了。
夜空中的漆黑好像全部压下来,变成一块块无形的沉砖,压在所有人身上。
一瞬间,世界死寂般的沉默。
没什么能形容此刻的滋味。
在一切最接近光明的这一刻,西雷最大的敌人——离国,放出了他蓄势待发的狠辣一击,而且正中目标。
当西雷鸣王剧毒发作,人事不省地倒下,这一刻,所有一切光明化为无止境的漆黑。
容恬费尽重重心血争取来的优势,凤鸣绞尽脑汁赢得的惊隼岛大捷,众人拼却性命,共同度过的、熬过的每一点每一滴——所有辛辛苦苦拿到手中的成果,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
谁能想到?
在经过了这么多艰险苦难后,
在明明已经识破了沉玉文兰的阴谋后,
在好不容易逃出险象环生的同泽后,
在面对了奸谋、背叛、死亡,在以少对多的极危险境地下,取了旷世奇迹般的惊隼岛大捷后,在有情人终于重逢,尝到久违的欢乐和甜蜜后……
谁能想到?
最终赢了这一局的人,会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余浪。
不,应该说,最终赢得这一局的,是看似不动声色,其实却一直潜伏在暗处,爪牙之锋利更胜往昔的——离王,若言。
阿曼江大战后,昏迷中苏醒过来,重新抬起头来,以虎狼之姿霸视天下的离王,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最不可思议的时刻,赢了这一局。
但,这一局,只是,他和西雷王容恬不死不休的无数次战局中,
其中的,一局。
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