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和兽人们一起坐在伯爵府的大堂里。
伯爵府家的座椅是他年少的时候做梦都想坐一次的东西,天鹅绒的软垫外面裹着的是高档的牛皮,正宗的就好像刚从旁边这个牛头人身上剥下一张来。多少回他偷偷跑来和克丽丝私会的时候想要把屁股往这上面放一下,却被愚昧的下人制止,而现在,他们只能赔着笑脸恭敬地把座椅端上来摆好,请他入座。
他的手不停揉摸着食指上的一枚戒指。高纯度的蓝宝石表面光滑细腻的冰凉触感是那么的美好,这块产自贝欧根尼的宝石在坚硬的外表下更蕴含着恐怖的威力,柔滑的手感摸上去远比克丽丝那个婊子的肌肤来的爽快。这种强大的感觉才是他这辈子应该追求的东西。
从他十岁那年开始,加特林那个愚蠢的老头就教会了他力量的伟大之处在哪里,这个迂腐的垃圾每天晚上都会喝的烂醉,然后不断的殴打他,每一天都是。后来他逃了,偷了教堂和伯爵府所有能找到的钱逃离了这个叫艾拉的地方。但同样的,他太弱小,这些金币只在他的背包里待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被一家黑酒馆的老板和他的打手们掠夺了。他们想要杀了他,把他扔到了野地里,是一个安佩罗人救了他。
然后那个安佩罗人带他离开了贝尔格兰德,不过那人是个士官,安佩罗和贝尔格兰德爆发战争之后,他也跟着参了军。结果还是因为不够强大,遭到俘虏之后又被重新发配回了这个地方。
于是从那之后,他所有的思考和精力全部都放到了如何追求这个世界上最原始也是最强大的东西上,他极尽所能的锻炼自己,不停地到镇上的酒馆寻衅,然后和那些佣兵流氓对打,有时候他赢,有时候他被打得像条死狗,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正在一天一天的强大起来。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加特林那个老肉块已经不能奈何自己,整个艾拉城没有人再是他的敌手,于是他找到流窜在城附近的土匪帮子,杀了那个满身肥膘的肥佬老大之后,带着几个愿意效忠他的土匪离开了贝尔格兰德。
他要去投靠那个叫死灵公会的组织,这个神秘的公会是整个大陆都有名的强大势力,传说甚至能和神圣教廷抗衡。公会里面有多少人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见过这些人的样子,但其中的任何一个成员都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他不奢望能成为其中的一名,只要能让他在这些人的手下做事,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也能够达到那种地步。
然而死灵公会拒绝了他,实际上他到了那个传闻中可以进入冥河的地下赌场之后,两个披着黑色铠甲的战士把他扔了出来。
但一位和蔼的老先生接见了自己,并且答应他只要帮忙做一件事,就准许他进入公会。而这件事又和他有关。
老先生说,他曾经在艾拉城卖过一把叫“布法恩莱特”的剑,现在他有些后悔,想要回这把剑。
老先生还准备了一枚戒指给他,也就是他现在手上戴着的这个,并且派了几个兽人协助。他觉得这样做完全没有必要,艾拉城在他面前已经是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少女,这枚强大的戒指和这些兽人根本不需要出任何力。不过老先生的意思他不敢忤逆,便带着这些回到了南加尔州。
约翰能很清楚的感知到这枚戒指里蕴含的力量,他甚至觉得光凭这枚戒指,整个南加尔州都只能随他蹂躏。
门开了,米尔萨普战战兢兢地从二楼走了下来。和块头粗大的约翰比起来,米尔萨普只能算个玩具,还是个随时都能撕碎的玩具。他年纪已经很大了,温和的面容因为见到狰狞的兽人而充满了惊恐。
在约翰眼中,这个管家是整个艾拉城里他唯一不愿意动手杀掉的人,想当初他和克丽丝幽会的时候,米尔萨普尽心尽力的帮了不少忙。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耐得住性子听这个老人在他面前说那些很明显的拖延时间的话。
“不用说了,”约翰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头闷哼的巨熊,“我再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半个小时之后帕特里安和那个臭女人还不老实的拿着那把剑出来的话,我身边的这些兽人就要开饭了。”
“咕——嘶——”
几个狼人做嘶吼状,很配合的狞笑起来。牛头人喘着粗气,肉眼可见的气团从他们的两个大鼻孔里冒出来,带着些腥臭的味道。
“是是是。”米尔萨普赶紧打住了接下来的话,退了下去。
老爷和小姐已经带着苏萨埃塔神官从密道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位穿着战甲的先生。虽然老爷什么都没说,不过依米尔萨普的眼光,这位先生一定是教堂里的人,而且还是个厉害的人物。因为他穿的战甲上面到处都印着十分精致的圣纹,再看他的身材,很魁梧,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经常在拳头和刀剑里头滚的人,完全不像一般的神官和牧师那样松松垮垮。
但是这位先生看上去很厉害,可约翰手底下可足足有十多个兽人啊,这万一要是真的打起来……
米尔萨普不敢想象那副血肉横飞的场景,他老了,受不得这样血腥的刺激。
地下室里,暗黄的蜡灯幽幽地亮着沉闷的光,麦希伯爵和普莱斯把装着布法恩莱特之剑的铁匣从金库深处搬出来,放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铁匣是特制过的专门的防盗匣,只有经常被人擦拭或是移动的金属器物才会有像这个匣子一样光滑的表面,这证实了麦希伯爵之前的话并没有问题。普莱斯还注意到在匣子的开合处贴着一张有些残破的纸条,看上去像是一张符纸。
他伸手把那张纸揭到了手里,对麦希伯爵说道:“这张纸是怎么回事?”
“这是那两位老魔法师给我们的,说是一定要在保存这把剑的箱子或是其他容器密封的时候贴上这张纸,不过他们没有说这是什么用的。”麦希伯爵如实回答。
“看样子你们没有照做。”普莱斯捻着这张破破烂烂的符纸,纸上的魔法痕迹已经消失了大半,看不出原先附着过什么魔法。
“是的,我嫌麻烦,而且觉得这张纸也没什么用,就随便贴了一下,之后这把剑转移的频繁,这纸我们也没管它。”
普莱斯把符纸折好放进腰包里,然后示意伯爵打开铁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