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上的失败,但这既不是发展过程的不可避免的特征,也不是永久的特征。
谭嗣同通过对比奢侈的丰富和节俭的不足,对资本主义行为提出了一种引人
注意的道德上的辩护。他的结论是,与传统的农民节俭习惯——贮藏和积蓄
——相对照,资本主义的花费和投资模式表现了经济领域的“渗透性”(通)
的发展趋势。这并不意味着他和其他的改良主义者把消费资本主义理解为发
展的目的。谭宁可认为物质丰富的实现将使人民从他们对事物的欲望的奴役
中解放出来;而康则预言,在“大同”社会里财富将为所有的人共同享有。
资本主义的发展是不可避免的,实际上是即将到来的唯一模式,但是按照“大
同”利他主义的道德理想,它却只被理解为一个发展阶段。梁启超 1902 年与
社会主义理论接触,从另一端热情地赞成它,把它看作朝向预定目标所要采
用的先进经济制度的当然方向。
当西方的科学和技术有希望在物质上改造社会时,民主激发了政治更新
的希望。在这一点上改良主义者既有一个批评帝国专制政治的直接目标,又
有一个避免几个世纪官僚主义作风的“为公”政府的长期理想。
在历史上,中国治国之术的实践者们曾把“为公”政府的目标看作政治
的一种道德精神。在组织公共行政机构和吸收首领方面,他们曾提出两种主
要的可取办法,每一种都要付出难以接受的代价。一种是世袭的地方自治的
“封建”模式,它被认为有助于发展统治集团和基层民众之间关系的“公”,
但要以地方世袭家族只顾自己的统治权为代价。另一种是非个人的、集权行
政机构的“官僚”模式,它在实施公正管理(公)方面是更有效的,但要以
掌权的精英人物与民众疏远为代价。被普遍认为在议会民主政体的公民中盛
行的盎格鲁-撒克逊政治方向和“公共道德”精神,给了改良主义者解决这个
古老困境的希望。议院似乎能解决共同体的社会准则和公正的社会准则之间
的紧张关系,从而实现儒家-法家在“公心”政治理想方面的综合。
由于改良主义者把立宪议会的“公共”统治与帝国专制君主的“个人”
统治相对照,人们期待议会政治是对典型的官僚主义弊病的一种矫正;他们
对理想的解释向“封建的”公有制社会方向倾斜。康梁集团中的一些人认为
议院将纠正几乎所有普遍承认的君主政体的缺陷:从它过分的中央集权到它
对资历的强调或官署机构的重叠。作为对官僚政治而不是像在西方那样对世
袭的阶级的一种替代物,议会被设想为提供政治进程中所有参与阶层之间的
联系的完美体制。儒家假定正确的政治行动必须以普遍公认的原则为基础,
因此议会被看重,不在于居中仲裁多数人的利益,而在于它是为取得共同一
致意见而起教育作用的和表达意见的工具。因此,它被认为是对官僚主义当
然的弊病——为从上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