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箫恒远倒是来过几次,人有些消瘦了,但是那清冷孤傲的五官依旧没变,谈吐却是变了不少
也爱笑了许多,居然也会将外边一些新鲜的小玩意带来,说是要给我解闷
这样的箫恒远,心中倒是多了几分宽慰,毕竟,他没有意志消沉,目光里没有怨天尤人,心中自然是知道,箫恒远与那些权贵子弟根本不能并提,他洒脱,不喜权势,对于有或无,没有得失差异,只是眼见着,心里是很开心的
‘几日前,听郑陵说他去看过箫伯父,他’我顾忌的无法说出下面的话,看着他
‘放心吧,这一病,倒让他清楚了许多,也很少说胡话了’箫恒远说完,我心中也放下许多
‘恒远,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他一笑,自在悠闲的说‘萧家在南方有祖宅,我想将爹带到那边去,毕竟京城人多嘈杂,二叔在这里以权势得罪的不在少数,已经不适合住下去了’
我想,这样也好,毕竟在这里很多事情都不能从新开始了
‘宛儿,如果你愿意,等你病好了,我想带你走’他期许的看着我,目若灿星
‘万一我的病治不好呢’我说
他没有过多的考虑‘不管怎样,我都等’
胸口一怔,有些悲情的笑笑‘明明不可能同路的’
他面色一滞,甚至有些凄凉在面上晕开‘我不逼你’
‘我进来啦’素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话音一落,人便飘进来了,与箫恒远对视一眼,她冲他浅浅一笑,又说‘箫少爷每次一来便在这坐着,郑陵说了,要是再不去见他,就不让你进医馆了’
箫恒远眉头轻拧的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我这就去见他’
箫恒远走后,素儿也跟着走了,独自在房间里,看看窗外,看看桌椅板凳,脚步不自主的朝门外走去
‘你说我是要说恭喜呢,还是替你忧愁’郑陵替箫恒远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
箫恒远举手接过,却一直停滞在手间‘一个要娶,一个愿嫁,我有什么好担忧的’
‘看你的神情就知道你在没那么潇洒’郑陵说完,素儿一个眼神便鄙视了过去,开口道‘齐桑落到底在算计着什么,萧家都这般了,为何还多此一举’
箫恒远无奈的叹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他盘算什么我不计较,反正已经这般了,只是毓儿,我怕她以后知道真相,难以接受,当年确实是我们对不起齐家,如今二叔的死也是因果循环,但是她却偏偏要将自己夹在其中’
素儿在一旁稳稳的喝茶,看了他两人一眼,突兀道‘如今的齐二少是谁,箫小姐只是一小小女子,听说很早就对二少爷动了真情的,只要真相不说出来,她一样会过的很好啊’
郑陵却反驳道‘你以为齐桑落是真心的吗’
‘他’素儿为难的看了他一眼‘可至少他不会报复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吧’
‘很难说’箫恒远皱了皱眉‘他恨萧家,包括每一个人’
有些无力的顺着窗边滑下去,原来,这些天素儿和郑陵不让我出门一步,想隐藏的是这件事,齐桑落成亲了,不是叶画扇,也不是金香,而是箫南风的女儿,箫毓儿
我连自己是怎样离开窗子边的都不知道,整个人恍恍惚惚,乘着他们都还在说话,从医馆的后门便偷偷跑了出去,耳边响起郑陵的那句话‘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要的恐怕没人看的懂,既然他是臟西候那边的人,又为什么放着叶画扇不管,要去娶别人’
‘或许只有一个解释,她们在他心里,就是棋子’
出医馆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太多,也没有回屋去多加件衣服,在这寒风刺骨的冬季,看着街头熙熙攘攘的的人群,竟有几分恍惚,很冷,觉得浑身都有些冰凉,可是,更凉的,是我的心,齐桑落,你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
‘我爹爹是丞相,我表哥是箫恒远,是你该向我行礼,还是我敬你为嫂子’当年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女在我面前明媚宣言,目光直逼着我‘我听说齐桑落是你弟弟,那天他明明在船上看见了我,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
这位从小在众星捧月长大的千金小姐,一向不把别人放在眼里,那时和我难得的说话,也只是因为游湖时,齐桑落没有理她,她这样的女孩子,一旦对谁上了心,便就是一根筋
可是,她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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