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房间内四处弥漫汤药的味道,楚擎天乖巧地坐回到床上,抱起枕边的灰色长耳兔轻轻地抚摸起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意。siw
“你将来有何打算?”楚钰城沉声问道。
“七哥…不对…我只是个杂种,应该叫你七王爷了。”楚擎天自嘲地笑了笑,然后继续淡定地说道,“若是七王爷想放我一马,我将来便会是这万千百姓中最普通的一个,若是七王爷不放过我,也不过是阴曹地府走一遭罢了。”
“阿城…”沐天赐死死地拉住想要上前的楚钰城,不断地冲着他轻摇着头,这么小的孩子能掀起什么大浪,何必要痛下杀手徒增杀戮。
望着被沐天赐拽走的楚钰城,楚擎天嘴角的笑意渐渐地褪去,眼中的天真不在,将手中的兔子举到了眼前,扳着它的牙齿轻嘲道,“要不是你长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是不是早就成为盘中餐了?可是似乎人们都忘记了,其实你是会咬人的,对不对?”
许是为了回应他,那兔子竟是狠狠地啃了一下楚擎天的手指,在他的指甲上留下了一道不浅的痕迹。
“会咬人,不代表你谁都可以咬!”话落揪起它长长的兔耳便向床上狠狠地摔去,须臾见它四条短腿儿轻轻地蹬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动作,楚擎天的嘴角勾起了冷笑,一把抓起兔子的尸体扔到了窗外。
西原军帐中,花絮已经在原清流面前跪了一夜,整个人都僵得似木头一般,直到看见软榻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才哑着嗓子轻声唤道,“公子…您是否要起身…”
“更衣吧。”
“是!”听得他如是一说,花絮乐得像个孩子般,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却未想到跪了一夜,一双腿早已不受她控制了,整个人重重地又摔回到地上去了。
原清流掀开被子赤着上身走到了花絮身边,轻轻地将手递到了她面前,说道,“赶紧起身吧,地上有些凉。”
花絮试探着将手伸了出去,见触碰他手心的时候,他并没有躲开,心下一喜便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然后便就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轻声说道,“多谢公子。”
“絮儿…”
一声“絮儿”叫得花絮心如鹿撞,一双眼睛都不知瞟向哪里好。
“公子,属下在的。”
“絮儿,是不是为了朕,你什么都肯做的?”原清流贴在花絮耳边轻吐着气,柔情似水地问道,瞬时便将她迷得找不到北了。
“属下的一切都是公子的,自是愿意为公子付出一切的,哪怕是性命。”花絮抬首对上了原清流的双眼,坚定地说道。
“絮儿,朕怎么舍得你死,朕需要你做的是…”
原清流贴在她耳边低语着,待他再
着,待他再抬首的时候,花絮早已经泪流满面,苍白的双唇也被贝齿给咬破,一双水眸中满是死寂,若不是原清流一手扶着她,怕是早已瘫倒在地。
偌大的军帐中,瞬间安静得可怕,甚至连两人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原清流似乎也并不着急,仍是站在她面前静静地扶着她,等待着那个他心中早已笃定的回答。
“公子,你真的没有其他人选了吗?”花絮呆愣地开口。
“罢了罢了,絮儿,朕亦是不想强求你。”原清流满面愁容地侧过身。
“公子,属下答应。”话落,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话落。原清流激动地将花絮揽入怀中,将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不断地说着道谢的话,最后将她抱起在帐中转了几圈,才开心地挥袖离去。
花絮瘫软在地,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这么多年的付出,终是换来了他第一个温暖的拥抱,或许也是最后一个了,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奢望这份求不得的感情了,执念太深才会伤己至此吧。
军帐的帘门被掀开,一面目清秀的小姑娘走了进来,恭敬地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花絮面前,然后跪地说道,“贵妃娘娘,这是皇上连夜为您赶制的纱裙,说是盼您在今夜侍寝的时候穿。”
“滚!”
原本正等着赏赐的小姑娘吓得一愣,抬首见花絮冷若冰霜的面庞后,便麻利地爬起身跑了出去,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一般的妃子得到皇上的临幸不都是应该笑逐颜开地给下人打赏吗?怎么贵妃娘娘的脸色会如此下人。”
花絮将托盘中的红色纱衣拿起抖开,忍不住疯狂地大笑起来,就连册妃的时候,他都没准她穿大红色的裙袍,现如今让她去陪另外一个男人,竟然会为她准备了用上好云纱织造的红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