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会醒,是因为有个东西砸到了身上,睁眼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陆地上。沙滩椅躺着还算舒服,不远处是碧波荡漾的温泉池。
盛华延已经穿戴整齐,大概是因为太高,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抱着臂,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古怪:“你病了?”
我僵着手臂默默地捡过那件浴衣,裹在身上,努力了几次,终于成功地坐了起来。
他便不再问了,系着腰间的皮带,道:“瞧瞧你看上的那些货色,自作聪明,当心被人玩死。”
他不来局面本来好好的,跟李董周旋我起码进退自如,跟他我除了被折腾就是被折腾!
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好事?
心里在恼火,然而比恼火更多的是浓浓的疲倦。
让我没力气跟他争执。
料想他是又把神经病犯了,伸手抚上了我的下颚,我扭开脸,那只手猛地掐紧,扭了回来,被迫看他。他的心情似乎已经好了不少,微眯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一片揶揄:“两年了,你总算做了件让人高兴的事。”
我知道他在得意什么:“你已经穷到找不起女人了?”
“你比较稀有。”他笑着松了手,转身从地上拎起礼服外套,在口袋里翻了半晌,先是微愕,随后解了腕上的表,丢到我脚边,转身前抛下一句话:“抱歉,没带钱夹,这个大概够了。”
我看着地上那块宝铂三问表,终于明白了他做这一切的意义。
转头看到水池里漂浮的碎布,顿时觉得一阵头痛,好在不远,都能捞起来。捞到最后一件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眼前笼上一片阴影,手被钳住,质问的声音传来:“怎么这么冷?”
我不想搭理他,决定忍。
他却猛地扯起了我的手腕,凶狠地命令:“跟我走。”
“不要。”
他便不再说话了,揽住我的腰就要抱我起来。我这次再不能依他,玩命得挣扎了一会儿,最后总算成功地掉到了地上。
浑身都在痛,他却弯下了腰,扶住了我的背,似乎冷静了点:“跟我去医院。”
我忍无可忍,烦躁不堪:“滚。”
最后就这样形成了僵持。盛华延盯着我看了半晌,猛地伸手重新抓过我的左手腕,捏得太紧,完全无法挣脱,只听到他语速极快得追问:“当初医生对我说得清清楚楚,保养好就不会留下后遗症,现在为什么不能动?为什么这么冷?这是怎么回事?”
真虚伪。
“滚。”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不要任性。”
真虚伪。
“你问完了吗?”
“我是要你回答!”盛华延眼睛瞪得血红,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虚伪了!
我不由自主地笑了:“怎么回事?你觉得我割得不够狠?”
他可算松开了我的手,这力道恐怕明天起床又是一层淤血,我却还来得及揉一揉,他又扳过了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那模样还真有几分认真:“阿清,我有个怀疑,可能……”
我懒得听他扯了,只问:“你会立刻让我见萌萌吗?”
他丝毫不带犹豫:“不行。”
“那就闭嘴。”不让我见还装什么?怀疑?我按耐不住得冷笑:“你自己瞧瞧你做的事,包括现在哪一件不恶心?怀疑?你有什么好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