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
生活就这样安静而闲适地过着,圣诞这天,德音一早送了我一盒金色的莫扎特巧克力球,我也用我的薪水请她去用学校琴房的斯坦威。
她起初打算练习小浪漫曲,却总被我批评感情不够,最后干脆不弹了,缠着我要求:“你有没有写过曲子?”
“我只写过一个垃圾作品。”
“怎么可能垃圾!”她猛点头:“我要听我要听!”
那是我被盛华延逼得走投无路时写的一首曲子,很差劲,我甚至没想过让它投入市场。那种时期的作品可想而知是什么风格,我倒是不介意弹给她听,弹了几段,见她特别沉迷,便忍不住批评:“你小小年纪怎么会喜欢这么伤感的东西。”
“因为我总是很倒霉啊。”她坐在地板上,没心没肺地笑:“不过现在我有你了,阿清姐姐。”
这首曲子我已经找不到太多感觉,或许这就是时间的魅力,一切的鲜血淋漓都会结痂,所有的痛不欲生都会淡去。
一曲刚罢,传来一阵“笃笃笃”的叩门声,来者是一位白人女同学,站在门口问:“请问刚才弹钢琴的人在里面吗?”
我茫然地回答:“在。”
“是你吗?有人送了礼物给你。”
“礼物?”我接过她手中的东西,顿时一愣。
是一张是斯凡特教堂背景的明信片,背面左上角写了一个电子邮箱号,中间画了一行五线谱,上面的音符是重复次数最多的段落,但被调整了四个音,并加了一个升记号。
卡片的右下角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cecil·s。
我有点讶异,伸手在钢琴上把那部分音按照他的谱重弹了那一部分。不可否认,原本矫情而悲哀的曲调经这样一改,多出了些苦中作乐的虐心味道,德音在一旁兴奋地说:“这样一改变得更好听了耶!我就知道他最厉害了!”
我连忙问那位同学:“给我卡片的是什么人?”
“是一位绅士,中国人。”她笑着说:“他说他喜欢这首曲子,希望你可以发邮件给他。”
同学走后,我看向正拿着卡片反复端祥的德音,问:“你知道这个人?”
“好像……”德音犹豫了一下,咕哝:“知道。是华盛娱乐的填词人,他填的大部分都是流行歌曲。”
华盛娱乐?
杀了我吧。
便对德音说:“把它撕了吧。”
“不要嘛!”德音立刻很宝贝地把明信片藏到了身后:“cecil哥哥可是国内最好的填词人,首首歌都获奖的!是大咖耶!”
“你认识他?”
“是呀!”德音美滋滋地说:“他爸爸跟我爸爸是好朋友,他长得特别帅,会好多种乐器,很懂音乐的!”又摇着我的手臂墨迹我:“……阿清姐姐,你把曲子给他好不好?他肯定能把它变成世界上最好听的歌!”
“那就以你的名义给吧。”她一定不知道,她红彤彤的脸颊已经出卖了她:“千万别说是我的,我不喜欢参与这类事情。”
☆、三岁月忽已晚(4)
德音想了一会儿,嗫嚅着问:“这样好吗?”
“放心吧,这首曲子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是我做的。”我忍不住拍拍她的脑袋:“如果他质疑,我就帮你解释。”
维也纳的圣诞节十分热闹,因为德音信奉天主教,我便陪她去了教堂。虽说德语的祷告词我听懂得并不多,但念经总是令人心灵放松的。
出来的时候又飘起了大雪,整个天空都是雾蒙蒙的。大概是因为我的表情不对劲,德音在旁边猜测:“阿清姐姐,你以前见过下雪吗?”
“嗯。”我说:“我家乡每年都要下雪。”
德音的口音已经很杂,我完全听不出是哪里,可能是因为做人太自我,我从来都没有好奇过。
就听她自己絮叨:“我还以为你和我是同乡呢,我家在hk,从来都不会下雪的。”
“哦。”她和盛华延才是同乡,我不是。
我的家乡在一个偏僻的北方城市,每逢冬季都会下上几场厚厚的大雪,交通会因此而瘫痪,久而久之,我就很反感这种恶劣的鬼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