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摇头,握住了我的手:“已经不痛了。”
“真的不痛了?”
“真的。”他道:“都洗出去了。”
“不痛你就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我看着体温计,发现还是低烧状态,便说:“我找酒精帮你擦擦。”
“不用,发烧是解毒的。”
“烧傻了怎么办?”我拉开他的手,拿来酒精,在他身上擦了擦,见他眯起眼睛,顿时觉得好笑:“舒服点了吧?”
☆、五十七我都残废了……
“舒服多了。”盛华延向来健壮如牛,除了车祸,现在是我见过的第二次。他生起病来和别人一样,显得很脆弱也很可怜,细长的眼睛微微闭着,一点精神也没有:“陪我聊聊天?”
“你还是先休息。”
“聊聊天。”他慢慢地握住了我的左手,拉到了身上,笑着说:“正好发烧,帮你暖一暖。”
他身上的温度的确有点高,似乎真的把我的左手暖了过来,虽然只是错觉。
既然他坚持,我也就没再逼他睡,问:“你想聊什么?”
他看着我,沉默了很久,才问:“这两年你受了很多苦?是吗?”
我摇了下头:“也……”
“只有三万块,你又没有回家乡,身体又是这样……”他握着我的手,纵使生病虚弱,依旧很紧:“阿清,我怎么会搞出这种事?我明知道你当时……”
“知道你走我的确很恨你、很生气。但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你来找过我,那时我事情很多、很忙,又想你那么急着签字,甚至不签约华盛,是为了想跟我彻底做个了断,我……”大概是因为生病了,他说着说着突然哽咽了:“是我请莫姨去照顾你。我怎么会搞出这种事?”
“你一点都不知情吗?”
他摇头,沉沉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我无法体谅的难过:“我一直在回避你的事,没有去查,觉得要断就要利落。不让你发展,起初只是因为不想经常看到你。后来、后来我想,我得想个办法让你回来找我,也只有你主动回来其实才……”
在这样的一个夜里,四面都是浩瀚的大海,我听着他讲起这些,突然觉得一阵陌生。
这一个月好像逃亡,突然放空,过得就像梦。
我居然会跟盛华延度了一个月的假,来国的前一天,我还在心里痛恨着他,甚至在心里咒他早死。
来国当天,他还在仇视着我。
然而现在,我居然听他讲了二十天我从来没听过的情话,其中只有两天在吵架。
我也坐在这里照看他生病,还有点担忧毒真的把他害死。
直到这一刻,他忽然提起,我才想起现在的状况其实只是一场休假。
所有的问题都还在,而我们也许在第三十一天开始,就要继续针尖对麦芒。
这种感觉,仿佛两国交战,突然有一天统统挂起了免战牌,决定喘口气择日再战。
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在走神,盛华延说着说着就住了口,许久,才握紧了我的手,问:“阿清,你还记得我白天问过你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
“不要钱,不要家,也不要仇恨。”说这话时,他略有些喘:“你等我几年,我们就复婚。不会很久。”
“盛华延,我……”大概是因为我能感觉到他的话至少此刻是出自真心,其实即便他给我的爱我很不喜欢,从那场车祸开始,我也几乎没有怀疑过。我只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解决莫姨?”
“我……”他看着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说:“阿清,我不可能把莫姨怎么样,那不是我能做到的。”
“你烧我衣服的时候,我刚从医院出来。是因为家里的灯坏了,我去换,结果椅子又是坏的,手上的伤口被摔裂了。盛华延,你很厉害,你对谁都很厉害,攻无不克,可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