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文不用你花——我也不掏腰包。”胡宗南转而对盛文说,“你打个电话给毛人凤,就说我要罚他——让他全权负责操办进荣的婚事,办得越豪华、越风光越好。再告诉他,我可是要把京沪所有大员、名流都请到的,马虎不得啊!”
盛文听了拍手叫好:“妙不可言!妙不可言!这回叫他自己打肿脸充胖子——笑得比哭还难看!”
盛文当即拿起电话找毛人凤。
此时毛人凤正在“小公馆’里的客厅里,身穿睡衣,坐在沙发上,听着那四个“护送”秦进荣和李晚霞到南京的特务们的报告。
四个特务将他们“护送”的过程详详细细地向毛人凤报告了。
毛人凤追问:“就没看出他们的神情有点紧张?”
特务丙:“没有——一点也看不出。”又问同伙,“是吧?”同伙都点头。
毛人凤再问:“押他们下车,也没看出他们有反抗、逃跑的迹象?”
四个特务异口同声:“没有!”
茶几上的电话铃响了。毛人凤向四个特务挥手示意,让特务们退出,然后拿起了听筒。
“喂!啊,是盛参座!兄弟是人凤啊!昨晚招待不周,还请胡长官和盛参座多多海涵啊!……啊,秦高参到了吗?太好了!兄弟幸不辱命!……哪里,哪里,这是兄弟应该做的嘛,哈……啊,啊,胡长官有什么吩咐?啊……啊……那兄弟要恭贺秦高参了……啊,胡长官要兄弟干什么都是兄弟的光荣,请吩咐吧!啊……是这样……啊不,不!兄弟理当效劳!理当效劳!请参座转告胡长官放心,兄弟一定全力以赴地去办,一定按胡长官指示,办得豪华而风光!……一言为定!一言为定!再见!”
毛人凤放下听筒,愣了片刻,才起身走回卧室。
在这间布置得很豪华的卧室里,范秀珍躺在席梦思床上,身上盖着薄被。
毛人凤走过去,看看还闭着眼的范秀珍,就坐在床沿上,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抚摸范秀珍的头发:
“宝贝,别装了,稍微挪挪身子,我好上床啊!”
范秀珍撒着娇:“人家困嘛!”
毛人凤弯下腰去吻了吻她:“谁叫你浪了多半宵呢!”
范秀珍“扑哧”一笑:“就这么浪也收不住你的心哩!”
“天晓得!”毛人凤信誓旦旦地说,“我敢发誓……”
范秀珍伸出一只光胳膊捂住毛人凤的嘴:“别!你们男人总是贪多嚼不烂的。戴老板大概就是在胡蝶面前发了誓才有这场横祸。我可还要你呢,发什么誓啊!”
毛人凤抓住范秀珍的光胳膊吻了又吻:“你真有这份心,我也不白疼你了。”
范秀珍媚笑着一手掀开被头,一手拽着毛人凤:“来吧!”
毛人凤钻进被窝就搂着范秀珍狂吻起来。范秀珍先是半推半就,闹了一阵后,她将毛人凤推开了:
“别闹了,你这岁数也得保重点啊,咱们以后日子还长着哩。好好躺着说会儿话吧。”
毛人凤开始还有点扫兴的样子,听到后来的话,他又笑了:“你别担心我,身体还棒着哩。不过你也说得有道理。好,聊会儿天吧。”
范秀珍问:“刚才谁来了?”
“就是派去接秦进荣那四个人。据他们说我们搞的这次突然袭击一点没起作用,秦进荣沉稳极了,一点也没流露出惊慌之色哩。”
范秀珍“哼”了一声:“我早就告诉你了,秦进荣城府极深,你这样做反倒打草惊蛇!”
毛人凤咂了咂嘴:“据张倩说她侦察了秦进荣几年,结果证明秦进荣毫无问题。张倩可不是简单人物……”
范秀珍又“哼”了一声:“她有多复杂我不知道,但她迷上这个小白脸那是千真万确的!所谓‘色迷心窍’,她哪里还分辨得清呢?”
毛人凤问:“秦进荣的确一表人才,难道你就不动心?”
范秀珍撇撇嘴:“男人嘛,脸白不白都一样,我可不稀罕!”
毛人凤满意地点点头:“女人都要像你这样实际,天下就太平了!”
“说正经的吧。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下一步!”毛人凤烦恼起来,“我还不知该怎么办,胡寿山倒找我麻烦了——要我替秦进荣筹备婚礼。他说要把在京沪的大员、名流都请去,还要经国先生证婚!好嘛,这排场——费用能小吗?我得掏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