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的。那是法妮……看到夏利斯夫人可怕的尸体后,哭喊着说有魔物的……所以我也跟着她这么说……因为……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了解……真的是很可怕。”我心中对他感到十分同情。
“阿诺医师。”伯爵用平静的声音问,“萨鲁蒙警官、古斯塔夫和谬拉老师都还没回来吗?”
“嗯,都还没回来……真、真奇怪。”阿诺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回道。
会不会连他们也被杀了?我感到非常郁闷不安。
“怎么办?伯爵?我们要去找他们吗?萨鲁蒙和古斯塔夫应该都在‘狼穴’才对。”我说。
施莱谢尔伯爵双手抱胸,闭上眼睛思考。
我看看时钟,时针已指向晚上十点半。超过萨鲁蒙预定回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你说得对,罗兰德律师。我也非常担心,一起去看看吧!”
施莱谢尔伯爵站了起来,严厉地命令阿诺和莱因哈特要把门锁好,除了自己以外,不可以让任何人进去。接着我拿起油灯,确认小刀带在身上后,走出房间。
夜幕应该将这座古城完全地包围住了吧!
浓浓的黑暗穿过厚墙,把主堡内渲染得更加深幽。无垠的寂静蔓延。走廊、楼梯、楼梯转角、楼梯……不管走到哪里,都只听得到硬硬的脚步声,并立刻被墙壁吸了进去。我们绷紧神经,提高警觉,往地下室前进……搞不好杀人魔会突然攻击我们,而我们连敌人的真面目都不知道。我们真的能与拥有超人力量的人狼对抗吗?总之,我们无时无刻都要保持戒备,稍有疏忽就会失败。
就在我们走到东侧楼梯的一楼时,施莱谢尔伯爵突然停下,将左手食指立在嘴唇中间。我跟着他仔细聆听,听到了一个低沉、缓慢的脚步声。
施莱谢尔伯爵以动作示意我跟他走。我们蹑手蹑脚地进入东侧走廊。不远的前面站着铠甲武士像。我们听到那个脚步声从丁字形路口转进中央走廊。
我们互望了一下,屏住气息,轻声走到转角处。施莱谢尔伯爵探头往中央走廊看了看。然后他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也看看。我照做,然后在走廊另一头看见谬拉的背影。他左手提油灯,右手拿不知是斧头还是柴刀的东西。他在大厅前,而且正往西侧前进。武器房的门被打开了一道小缝。谬拉老师手上的东西一定是从那里面拿出来的。
他想去哪里?我们从远处跟踪着他。
谬拉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矮人,左摇右晃地在昏暗走廊里前行。他有时会停下来观察墙壁、地板、门、挂毯还有铠甲武士像。他转进西侧走廊,走下西侧楼梯。他手上油灯的光,让他的影子沿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爬上来。谬拉到地下室后,从西侧走廊转进中央走廊。与刚才一样,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周围。最后,他走进了酒窖。
我们在丁字形走廊的墙壁后面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心里同时打了个寒颤。
那里是我差点被杀死的地方,也是摩斯被用酒瓶殴打至死的地方。地板上应该还残留着鲜明的血迹。谬拉到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做什么?
幸运的是,他没有把门关上。
他在酒窖里来回走动,踏在酒瓶碎片上的声音传到外面来。
施莱谢尔伯爵又对我打了一个手势,我们静静来到酒窖前面,从入口朝里面窥视。
我们面前的两个酒架朝里倒下,第三个酒架则支撑这两个酒架的重量。当时袭击我的人想推倒最里面的酒架把我压死,所以它就这样斜斜倒在墙上,连左边墙壁的酒架也倒在酒架上。整个酒窖的地板除我们前面的一小块外,其余石头地板上满是酒瓶与玻璃碎片,流出来的酒也将整个地板弄得湿漉漉的。
在这个一片混乱的房间的最深处,可以看见谬拉手上拿的油灯光线。光芒在低处横移。他可能是弯着腰,在最里面那个倒在墙上的酒架下面前进吧!油灯的光穿透酒瓶,变化为各种不同色调的光芒。有时可以在酒架与酒架的缝隙中,看到谬拉的侧脸。
他在房间内的另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在左侧墙壁与倾倒的酒架中间,可以窥见让拉老师的脸。
他的表情看来十分苦恼,盯着眼前的木门好一会儿,看似若有所思。接着,他像下决心似地把油灯放在地板上,然后高举手上那个像斧头的东西。
“等一下!”施莱谢尔伯爵大喝,令我吓了一跳。他大剌剌地走进酒窖,“谬拉先生,住手!”
年事已高的谬拉受到了惊吓,迅速转头往我们这边看,仍保持高举斧头的动作。他的眼睛红红的,眼神里还带有恨意。
“谬拉先生,里面是我保存贵重葡萄酒的地方。希望你不要破坏。”伯爵的口气丝毫不退让。
“除了伯爵以外……还有谁在?”谬拉静静放下斧头,眯起眼,从倾倒的酒架与墙壁间的缝隙向我这边望过来。
“是我。”
“哦,是罗兰德。”
施莱谢尔伯爵避过地上的血迹和破碎的酒瓶,向前踏出了一步。我则跟在他后面。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谬拉拿起油灯,从房间深处向我们问道。
“我还想问你在做什么,谬拉先生。”从伯爵说话的口气能听出,他已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
“我没做什么,只是在找犯人,伯爵。这扇门是锁着的,我为了破坏门,从武器房里拿了这把斧头过来。杀死摩斯的犯人或许就近在眼前,可能就躲藏在这间房间里。”
“我这里有钥匙。”伯爵从裤子口袋拿出一把陈旧的钥匙。
“你用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