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点,”花楚道,“本公子怕被你的鬼脸给吓到。”
说着,花楚快走几步,将药瓶塞到他手中,道:“脸上的伤不好,不许去我眼前晃悠。”
边流溪轻笑着没有说话,接过药瓶时握住了她的指尖。花楚心慌慌的像是怀揣了一只乱蹦的小兔,抽出手,磕磕碰碰的走到窗口,刚跳上窗台,听他开口了。
“公子以后还是改改这跳窗户的习惯罢,流溪窗外有几条深浅不一的沟壑,月黑灯暗,容易摔伤。”
“要你管?”花楚嘴硬道,“窗户开着,为什么不走窗户,你当本公子傻?”
“从很久以前开始………………流溪晚上就不挂房门了。”
“……”
晚上不锁窗户也就罢了,连房门都不上锁,这是病得不轻罢?
花楚不搭理他,从窗台上跳了出去,然后“咚”的一声传来。
紧接着一个石头块儿飞进屋内,伴随着花楚气急败坏的声音:“边流溪!你个乌鸦嘴!”
***
听闻端午节那日,皇上在百官面前对段沉幕大加赞赏,特允他几日后的黄道吉日便提前行冠礼,并下旨说,待行过冠礼后,就正式立他为太子。
知道这件事后,花楚略有些迷茫,喜忧参半。段沉幕的太子身份早些确立,依着朝堂上目前的局势,她太尉府的根基便更稳固些。
然,男子行过冠礼后,通常情况下,不久就会娶妃纳妾。
心烦意乱时,正好边流溪进来,花楚便招呼他陪自己下棋。
别院内的古槐已然开花,一串串洁白的小花悬挂在稍头,花蕊处有淡淡的蜜色,散发出浓浓的馨甜,美好惹人醉。
树下,花楚与边流溪安静对弈,只见她或锁眉沉思,或在边流溪的棋子逼上她时,嘟嘴不满的哼哼,看他识趣的改了棋路,眸子一弯,漾出颊边浅浅的酒窝,笑道:“流溪好笨呐,又输了。”
边流溪抬眼看她,也弯眸笑道:“公子棋艺高超,耍赖的本事却是更胜一筹。”
被他这样说,花楚也不恼,嚷嚷着要接着玩儿。
下人李福进来别院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温馨的画面。公子不爱笑,如今看起来,应是心情很好。于是他瞅准时机,上前道:“公子,九殿下来了府上,说是要见公子。”
谁知,他话音刚落,公子就唬了脸,斜眼看向他,冷冷道:“你看见本公子了?”
“这……”李福求助的看向边管事,晓得他在公子跟前说得上话,却见他只是低头摆弄棋子。无奈,只好识相道,“既然公子不在这里,那奴才去别处找找。”
待他走后,花楚眼珠一转,对边流溪道:“许久没有去街上转过了,你陪我出去走走。”
说完便连翻几座院墙,去了街上。
第二日,李福再次来报九殿下来了府上时,花楚正自己摘了槐花沏茶玩,刚想故技重施,便听李福补充道:“殿下已经在别院门外了,说奴才前脚进,他后脚就来。”
“……”
那怎么不早说?流溪不在,依她功力,这么短的时间内怕是翻不出院墙。无奈,只好就近飞身爬上那棵粗壮的槐树,找了比较密集的枝叶处,小心的把自己藏好,透过缝隙观察院内动静。
果然,段沉幕很快就进来了,看李福跪在地上,却不见正主。眸中闪过深思,对院内的下人道:“都退下罢。”
花楚这时都不知该夸那群下人的忠心,还是该训他们反应迟钝了。你说堂堂九殿下让你退下就赶紧退下呗,齐刷刷的朝她的藏身处望什么?
或者,望就望了,那便留下来与她撑场面呗。望过之后,转眼齐刷刷的跑了个干净,到底是几个意思?
待下人退下后,段沉幕看着依旧倔强的赖在树上不肯下来的花楚,竟是笑了。
第一次见她时,也是这么个天蓝云白的日子。他与众多官家子弟聚集在御花园的空地上,想要来一场蹴鞠比赛。
他平时给人的印象阴沉冷默,不多言。又碍于身份,所以蹴鞠时几乎没人与他争抢,皆有些畏手畏脚。对于他们的态度他其实早已习惯,不禁有些后悔这突然冒出的兴致,不过是换来更多的扫兴。
当他不高兴的丢下鞠,准备离开时,突然从一旁的树上跳下一个红衣小公子。亲昵的唤他:“小哥哥。”
她虽是穿的男子衣衫,但从声音和容貌来看,不难知晓她其实是个女孩子,眉目精致如漂亮的瓷娃娃。水盈盈的眸子有着干净澄澈的温暖。
只见她走到他身旁,将软乎乎的小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仰头道:“小哥哥,我也会玩,我陪你玩好不好?”
见他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