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次算是出头露脸,还是因为葫芦岛法师协会袭击事件发表了措辞强硬的声明,那份声明,有些人认为是年轻人的冲动之作,有些人认为是受了鱼承世的指使,却没有人会真正当回事儿。
但当葛正风真正与雍博文面对面交锋的时候,却愕然发现,那或许真的是雍博文表露出来的真正面目。
锋利似刀,咄咄逼人!
更糟的是,葛正风发现,面对着雍博文的步步紧逼,他完全没有任何化解的办法,可如果正面回答了雍博文的问题,那就更落下风了。
如果雍博文只是总会副理事长的身份,也无所谓,副理事长这种职位大多都只是荣誉位置,与掌握一省大权的省级法师协会主席根本比不了。
可问题是雍博文不是普通的副理事长,他之所以能够以小小年纪登上总会副理事长这种一国法师协会可以说是最高的荣誉位置,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有一个紫徽法师的身份!
法师协会所有阶级中的顶级存在,紫徽会员,东方俗称大天师,西方俗称大降魔师,全世界加起来不过几十个的稀有存在。
有这样一个阶级在手,对于绝大部分只要还想在法师协会框架内混的法师都可以形成碾压之势,没有比这个更高的阶级了。
紫徽法师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站在前台的只不过是一个足够明显强大的代表,在他们的身后站着的都是一个强大的集团组织。
雍博文原本冒起来过快,毫无根基,仅仅是靠着鱼承世才成为了紫徽会员,可以说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背后的势力就是鱼承世和他的军火公司以及以鱼承世为核心的北方法师联盟
可鱼承世死了,雍博文却没有变成毫无根基的光杆司令,背后的势力反而变成了他自己可以完全掌握的力量,或许比起绝对力量来远远不及与鱼承世相提并论,但地狱殖民公司加上鱼承世留下的军火公司,这两样就已经足够强大了。
当雍博文站在面前,以居高临下之势,咄咄逼人的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葛正风感觉到的不仅仅是一个满身利刃般锐气的年轻人,还有他身后那令人生畏的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要枪有枪的庞大武装财团,以及以此为核心在春城建立起来的密如蛛网般的利益关系网。
早知如此就不这么冒冒失失的上山了,也更不会选择葬礼做为突破口,直接就把自己推到了雍博文的敌对面,而眼前这位年轻的紫徽大天师对待敌人显然是有着绝对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与坚决。
一旦确定了双方不可调和的敌对立场,便立刻抛弃了所有的幻想与虚伪,直接针锋相对,刺刀见红!
突然间,葛正风就明白了那几位投靠的春城法师协会巨头为何会在雍博文一露面就立刻放弃了所有矜持与面子,毫不犹豫地投向了自己这个还未上任的省主席,因为当他们面对雍博文的时候,就好像现在的自己,面对着这样一个泰山压顶般汹汹而来的庞大势力,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无论如何,也不能落了下风,只要过了今天这一关,至少还有挽回的余地。
葛正风这样给自己打着气,悄悄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四周,可却看不到一个能够站出来替他挽回局面的人,那几位春城法师协会的巨头现在以打酱油的姿态站在一旁,那站姿简直比雍博文手下那些保镖都完美,那表情就跟自己家死了亲爹一般悲痛。
很显然,葛主席初次登场即被雍博文完全压倒的情况让几位卖身投靠的大佬都大失所望,已经丧失了依靠葛主席再跟雍博文斗一场的信心。
再看看唯一跟自己上山来的直属手下,那位出身富二代明显是抱着捞好处心态来春城的大秘,此刻目瞪口呆,一副半痴呆表现,完全派不上任何用场了。
葛正风不禁暗暗叹气,早知道就不为了对这家伙背后的势力示好而把他带在身边了,关键时刻一点用处也没有,完全的草包绣花枕头一个。
只能靠自己了。
葛正风稳了稳心神,直视着雍博文,道:“我是受总会派遣,接掌吉省术法事务的吉省法师协会主席,红徽会员,现在以吉省法师协会主席的身份,受理茅山派关于鱼承世葬礼不合相关规定的投诉,正式要求你们停止葬礼,直到事实调查清楚为止!”他的语速极快,生怕雍博文会在半路打断,让他无法把话说完。
如果雍博文能够顺着他的话题争辩下去,那么他就可以摆脱先前的窘境,转而以仲裁人的身份重新占据上风。
但让他失望的是,雍博文的思路很清晰,压根就不受他的干扰,“既然葛主席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那么我以紫徽会员的身份正式要求你,为刚才的无礼言行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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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胜负手
再继续纠缠下去,只能是更丢脸。
葛正风意识到自己无法绕过这个问题,而只要雍博文不停在这个问题上抓住不放,那么他今天就别想再谈其它的事情了。
这可不是他大清早赶过来的目的。
更何况这山上山下上千的法师都看着呢,拖得越久,于他而言就越不利。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葛正风低下头,正式道歉:“对不起,雍副理事长,我对于刚才的无礼言行向您道歉!”
雍博文冷冷地说:“葛主席,你也是协会的老人,又曾代表我中华法师协会常驻世界法师委员会,一言一行都曾代表我整个中华法师协会,像这种低级错误,以后不要犯了。”
这就是雍博文的行事风格,简单直接,甚至有些粗暴,在日本战真言宗的时候如此,在齐塞岛战人蛇帮的时候如此,在澳洲战澳洲法师协会的时候如此,在地狱开拓殖民平叛作战的时候如此,在异域大战妖魔仙吏的时候亦如此。
锋芒毕露,仿佛无坚不摧的利刃,当你没有站在他敌对面的时候,看到的只是藏着刃身的鞘子,浑和安全,仿佛无害,但当你站到了他的敌对面上,所能看到的,唯有那令人生畏的出鞘锋刃。
真言宗的和尚见识过,人蛇帮的败类见识过,澳洲协会的法师见识过,地狱的恶鬼土著见识过,异域的妖魔仙使见识过,那些妄图趴在鱼承世的尸身上耀武扬威的春城法师见识过,而现在大老远从上海特意赶过来找抽的葛大主席也见识到了。
“雍副理事长教训得是,我以后一定注意。”葛正风向着年纪比他小了将近一半的年轻法师低头,紧握双拳,强忍怒火,只觉得有生以来从未这般屈辱,但为了大局,却不得不把这口恶心强咽下去,“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讨论鱼承世法师合法下葬的问题了?茅山派向我投诉,认为鱼承世是该派重要弟子,死后应当葬入茅山祖坟,而不应该流落在外,雍副理事长在没有征求当事门派意见的情况下,擅自安排鱼承世入葬春城法师协会公墓,似有强行干涉独立门派内部事务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