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仍保持着向前疾冲的姿势,那一拳几乎是贴着鼻子尖打过去,他不假思索地抬腿就往那人裆部撩去。那人一扭身子,躲过雍博文这一脚,打空的拳头往上一扬,曲肘下砸,目标仍是雍博文面门。雍博文早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开始默念五雷护身咒,此时刚好念罢,抬手一计雷光打出。这一下大出那人意料,顺手抛开岩里麻央,双手结印,沉喝一声“斗”,迎着雷光往下一压,便听轰的一声爆响,狂风大作,砂石逆卷,简直好像当场爆了颗烟雾弹。雍博文借此机会反手抓住岩里麻央,借势冲出,拔腿就跑。
这一翻经过说得复杂,其实整个发生过程也不过短短一瞬,若是有旁观者从侧围观,看到的仅是雍博文风一般从密林冲出,那黑影挟着岩里麻央迎上去,一交错的当口,那黑影突地抛开岩里麻央,电光闪烁轰然爆起一团泥尘,两人各自顺着冲出的方向继续向前,雍博文一伸手抓住被抛在空中的岩里麻央。瞧起来整个过程更好像商量好了,把岩里麻央交换过去一样。
如此而已。
“靠,流年不利,屋漏偏逢连夜雨,居然碰上了真言宗的和尚,还是快逃为妙。”
雍博文一听那真言一看那手印,就知道对方是东密高手,只以为是碰上了跑来捉自己的和尚,哪还敢停留,挟着岩里麻央拔腿就跑。
岩里麻央却突地大叫:“新居大师,我是岩里麻央,金花会的岩里麻央。”
刚才她不动不吭,雍博文还以为她是被弄晕了,此刻突然发声,倒把大天师阁下给吓了一跳,只不过岩里麻央这句叫的却是日语,雍博文不知她吼什么,还以为是惊吓过度,在那里叫救命,也不当回事,气沉丹田,双腿较劲,就要使出天师派逃命秘法陆地飞腾术。
可双腿尚未发力,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显得相当愤怒地大叫,跟着风声疾响,却是那真言宗和尚追过来开打。
雍博文大怒,心话说我打不过八叶枯木还打不过你,当即急急转身,却见半空中一条黑影如同苍鹰搏兔般挟着狂风扑下,双手扭结,正是密宗真言手印,冷笑一声,反手抽出背上长剑,这便要施展破魔八剑,用这密宗剑客去砍那密宗弟子。
岩里麻央又吼了一嗓子,这回却是地道的中文:“自己人,不要打!”
见鬼了,难道我会跟真言宗的秃驴是自己人?
雍博文只当没听见,沉喝一声,坐步沉腰,一剑斜向上方刺出,正是破魔八剑当中的最适合以地击空的降焰魔尊断障剑。这降焰魔尊是大威德明王的别称,梵名阎曼德迦,乃是镇守西方的金刚,六臂六首六足,有大威德力,能断除一切魔障,摧伏一切毒龙。这一剑刺出,在半空中便幻作六剑,自六个方位分别刺出,恰如在地上支了个满是利刃的大窟窿,只等空中敌人落下,便将他扎成筛子。
一剑刺出,却是落空。
原来,那真言宗的和尚听到岩里麻央的吼声,居然真就相信了,当即收了手印,一个跟斗向后翻回,却恰好躲过了雍博文这一剑。
落空的剑势直冲半天,便好似平地卷起一股龙卷风,呼啸冲飞,所过之处树枝折断,绿叶粉碎,断枝碎叶随着剑力狂转飞舞,冲破上方层层枝杈阻断,直上星空,远远望去,真好像有条青龙自茫茫林海当中飞天而出。
“破魔八剑,原来是雍施主!”
那黑影却是个识货的,喝了一声好,随即合什行礼,道:“雍施主,贫僧新居祐政,这厢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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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加班了,昨天没能更新……
第七章合作
当真冤家路窄,居然碰上了这个家伙!
雍博文心中暗暗叫苦,嘴上打了个哈哈:“新居大师,真是巧啊,您这没事儿出来溜弯儿?”
这话问的,有大晚上不睡觉,跑到原始森林里溜弯儿的吗?
雍博文当然不是有心这么发问,他才不久炸了高野山,烧了御影堂,乍一见到苦主自然是心虚,正琢磨跑路的问题,这话只是顺嘴往外冒,说的什么,自己也没太在意。
常言说得好,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话在新居祐政耳里听着,可就是莫在的讽刺了,不禁心中暗暗恼怒,但他是也是修练有些成就的和尚,虽然面对着这个火烧高野山的罪魁祸首,对方又出口不逊,他却依然能按住怒气,合什道:“雍施主说笑了,贫僧夜行,路遇袭击,现下正在逃难。”
“哦?”雍博文淡淡应了一声,对新居祐政遇袭的事情也不感到吃惊,小西川正一郎早就说过日本法师协会的计划,既然对岩里家发动了来绝式的攻击,想来是计划成功,不光是出来新居祐政遇到袭击,怕是高野山现在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去,不过现在的高野山高手群集,别人不说,光是那两个金刚,就足够法师协会喝一壶的了。当然,这些事情都不在他雍大天师关心范围之内,双方谁胜谁败与他这个纯粹不小心路过的酱油党都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见雍博文神气淡淡,新居祐政挑了挑眉头,很有些怀疑自己那路人遇到伏击是对面这个家伙搞的鬼,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自己这边刚出动大队人马去抓他就会遇上伏击,伏击者用的还是产自中国的最新术法产品破法手雷?不过,转念一想,这人虽然是法师协会的大天师,但新晋冒头,想来也没什么根基,想在日本搞出这么大阵势怎么可能?
倒是岩里麻央显得极为吃惊,道:“新居大师,您也遇到袭击了吗?”这句话问的却是日语。新居正祐点头道:“正是。麻央,你怎么会在这里,跟雍施主在一起?”做为金花会的幕后支持者,高野山平时跟岩里家没少打过交道,而新居祐政估做为高野山对外事务出头露面的负责人,自然跟岩里家的关系也就比其他真言僧众更密切些,岩里麻央也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晚辈,此时此刻在这种环境下突然看到岩里麻央,他心中立刻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大师,我……”
岩里麻央话没说出来,眼睛就哗哗地流了下来,她毕竟只是个少女,揣了一肚子悲痛委屈,此时见到了相熟的长辈,又是岩里家的背后支持者,哪里还忍得住,抽抽噎噎地把岩里老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岩里麻央的话,新居祐政倒先对雍博文放下了怀疑,随即再一想,便脱口道:“不对,这肯定不是同一伙人做的。”这两边的行动明显矛盾,进攻岩里家倒更像是有人要破坏伏击高野山车队这方人的计划,而不是一个协调的行动。
什么事情不对劲,雍博文是不感兴趣的,见两人嘀哩嘟噜地说个没完,他又一句话听不懂,不免有些担心这一老一小在商量什么诡计。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先撤为妙,反正岩里麻央看起来跟新居祐政是老相实,把她交给新居祐政倒也不错。当即插口道:“既然新居大师跟岩里小姐认识,那我就放心了。新居大师,岩里小姐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再见,不,也不用再见了。”说着话,拔腿就想开溜。
“雍施主,请稍等一下。”新居祐政突然叫道:“您不熟悉这里的路吧。”
“没关系,我自己慢慢找就可以,你们事情多自己忙吧,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