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架着露天的烧烤架,炭火正旺,一个黑瘦的中年人正坐在架前烤着羊肉串,滋滋声响中,香气四溢,真是别有一翻诱人的味道。
车内灯火通明,却没有客人,年纪约在十八九岁的矮胖女服务员坐在司机位上,正靠着方向盘打瞌睡。
看到两人迎面走来,中年人遥遥招呼:“吃点肉串吧,正宗的新疆小羔羊肉,又香又嫩。”
忙了半夜,雍博文倒是觉得有些饿,但想到旁边这位千金小姐十之八九不会吃这种路边的大排档,犹豫了一下就想回绝,没想到鱼纯冰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低声说:“我饿了,咱们吃点东西再走吧。”
这倒是大出雍博文意外,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领着她上了车,选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
胖服务员在两人上车时就已经惊醒,一面揉着眼睛,一面走过来放下菜单,问:“吃点什么?我们这有烤肉串、烤板筋、烤鸡肚、烤鱿鱼须、烤月牙骨、炸臭豆腐串、炸鸡骨架……”一长串菜名报出来大气也不出一口,倒很有些做说唱歌手潜质。
雍老总还没开口,鱼副总却抢先点菜,“来二十个肉串、十个板筋、四个月牙骨,再来两听啤酒,啤酒要燕京干啤,其它的过会儿再说。”
雍博文听得目瞪口呆,等那胖服务员走了,这才问:“业务挺熟啊,经常来吃?”
“是啊。”鱼纯冰道,“你别看我老爸现在像那么回事儿,没捉到鬼成为会员之前,只不过是个厨子,家里也没什么钱,这大排档可是我放学之后经常光顾的地方。”
雍博文听了心中不禁感慨,“原来你父亲也有落魄的时候啊,真看不出来。”
鱼纯冰嗤笑道:“这有什么好意外的。咱们法师协会的这些个会员,当初哪个不都是混得差劲之极。就说跟你一个楼的刘意吧,这人本事不小,只是死脑筋,这个不看那个不算,规矩多得能把人吓个跟斗,原本穷得月月靠政府救济吃饭,只不过三年前突然开了窍,如今却也是闻名春城的有钱人了。”
雍博文简直无法想像贪财好色的刘意居然还有这么段光荣历史,忍不住追问:“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他转变这么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对了,婉岚姐原先跟刘意是朋友,她肯定知道当时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鱼纯冰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就刘意那大脑袋粗脖子的蛤蟆样,有一阵子还想要追婉岚姐呢……”
说话的工夫,那胖服务员已经端着餐碟走过来,,碟中香气缭绕,离着老远就可以闻到。
“这么快就烤好了。”鱼纯冰连忙抽出方便筷子掰开,在桌上敲了敲,“夜半寒露时,啤酒羊肉串,那是神仙般的享受啊。”
餐碟放到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竟好像是重重扔到了桌上一般。
雍博文微一皱眉,正想训斥那服务员两句,但还没等开口,目光就被那碟盘中的羊肉串给吸引住,不禁轻咦了一声。
这肉串烤得可真是太有特色了,红一块黑一块,有的地方已经焦得直冒青烟,有的地方还带着血丝!
“这肉串不能吃吧。”没等客人开口,服务员已经先行说出来事实。
雍博文一抬头,就见那胖务员脸色铁青,七窍流血,张嘴一说话,鲜血便咕咚咕咚地往外淌,全都浇到了那盘半熟肉串上,散发出一股几个星期没洗的臭脚丫子味道。
“眼看着做好的美食,却因为被人破坏,而不能再食用,这感觉很难受吧……”胖服务员脸上的皮肉开始一块块往下掉,露出纠结的青筋血管,鲜红的肉块底下,似乎还有小虫大不停蠕动。她大约是还想发表一些与哲学相关的演讲,来表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很浅薄的死东西,但显然对此不感兴趣的鱼纯冰并不打算给她机会。
一看到那服务员的死相,小丫头就尖叫一声,整个人兴奋地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活尸哎!”一边叫着,一边飞起一脚踹在了胖务员的脑袋上。
喀嚓一声脆响,好像是踢折了根木头桩子,那腐烂的脑袋应脚飞出,连带着从腔子里扯出一大套零七八碎的下水,什么肠子肚子心肝肺之类的,挂在一处,臭鱼烂虾般的腥臭味道扑鼻而来,中人欲哎。
“好恶心啊。”鱼纯冰左手捂着鼻子,凌空又是一脚,把那胖身体踢得倒飞出去,在座椅间连翻带滚,摔了个七扭八歪。
“去死吧!”拖着一大挂下水的脑袋吼叫着飞了回来,长得如同某种两栖生物的舌头从口中飞出,直射向鱼纯冰。
雍博文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当那舌头自他身边飞过时,他便顺手操起一支肉串签扎了过去。噗嗤一声,汁水四溅,那舌头被整个穿透,钉在签子上挣扎不休。
人头发出杀猪似的尖啸,一个脑袋顺着舌头便飞了过来。
“看我防尸器!”鱼纯冰大叫一声,从挎包中掏出个防狼器似的东西,迈上一步,冲着人头就是一家伙。
噼啪电花闪动,飞头上青光缭绕,电得黑烟直冒,,奋力一挣,把个舌头顺着签子扯成两片,这才逃脱出去,远远地飞到车尾喘息不止。
“哈哈,这是四海法器开发公司的最新型防尸器,专防僵尸、活尸、丧尸,能射出5米远的电击弹,电击弹电击功率高达160万伏。别说你一个尸体,就算是神仙也照样把你烤成肉串!”鱼纯冰得意洋洋地高举防尸器,顺便为老爸公司的新产品做了下广告。
雍博文对于鱼纯冰此刻兴奋得好像吃了春药的三月发情母猫般的表现不能理解。从她的经历来看,她可不是第一次碰上这种邪物,不会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危险,干嘛还跟中了彩票大奖似的,开心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