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儿听到这话,也想起来,这薛清的老婆出意外去世后,到现在还没下葬呢,听薛清爸说,是薛清不愿意承认去世的是简久茜,这几年也没去看过,更别提签字了。
而简久茜的父母早就离婚了,拿了薛家一笔彩礼钱,就没联系过这边,得知简久茜出事,二人怕这边要回彩礼,连电话都换了。
所以要想让简久茜下葬,就得身为丈夫的薛清签字,确认对方的尸体后,才能运出太平间,再料理后面的事儿。
“你们见到她了?”
薛清干涩低哑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刚才你听见的,还不足以证明?”
左亿问道。
薛清垂头看着手机,半晌后抬起头,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里此时无比平静,“要想入土为安?可以,我要见她。”
否则,他永远不会签字。
接下来话没有谈下去。
祖清给了他几根香,再把音频发给他。
足够让薛清听一晚上,这才和左亿一块儿去了林三儿家。
林三儿和父母一起住,林家父母非常热情,说起薛家的事儿,林母叹了口气,对祖请他们道。
“说起来,他们两还是我给牵线的,”林母到现在都有些难受,好好的一对人,怎么就忽然出事,阴阳相隔了呢?
简久茜是个画家,她是名校毕业,毕业两年就开了个人画展,林母也是无意间和朋友一起去逛画展的时候,见到了她。
“我当时就觉得她很眼熟,一直到家了,我还在想,到底想谁呢?”
林母让林父回房,从房里拿出一本相册,翻到某一页后,递给祖清,“后来啊,我发现她和我大学同学,长得非常的相像。”
祖清和左亿一眼就在众多人中,找到了那个和简久茜有八分像的姑娘,她留着齐肩短发,怀里抱着一本书,嘴角微勾,眼睛看着镜头这边。
“真的很像。”
想到简久茜的模样,祖清点头,又看向林母,“这位是?”
“这是我大学的时候最好的朋友,”林母的眼睛忽然有些红,声音哽咽道,“但是她命不好,年纪轻轻就没了,说起来也真是巧了,她也是出车祸死的,而……
林母深深吸了口气,神情严肃道,“而且,也是在结婚的那天,出的事儿。”
这话一出,大厅里的人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这、这是不是太巧了?”
林三儿赶忙喝了口热茶,缓解了一下心中的凉意后,出声说道。
“我们也觉得太巧了,”林父点了点头,“虽有不巧不成书这话,可这出事的时间,出事的时候她们之间遭遇的事儿,都一样,这就不得不让人心惊。”
“刚才我听三儿说你们是做那方面的,”林母接过林父的话,看着祖清他们说道,“如果可以,这件事可以深查一下。”
祖清点头,“确实太巧了。”
“那这个人,和简女士是什么关系呢?”
左亿问道。
林母接过相册,伸出手在那女子脸上擦了擦,她满眼柔和地看着照片,“这是她的姑姑,亲姑姑。”
简久茜的家庭也是书香门第,可到了她爷爷那一代,就开始走下坡路了,等她父亲当家做主的时候,家已经败了三分之二了。
“她爸爸是个不学无术的,就念了三年学,死活不念了,只有她姑姑,聪明又刻苦,后来靠自己的本事念完了大学。”
“我那会儿和她姑姑,”林母看着相册里的姑娘,又笑了笑,忍着泪意,“我叫她阿云,阿云是个很坚强的姑娘,也是个很懂事的姑娘,我不只一次见到她哥哥来找她要钱。”
“我也不止一次见到她一个人偷偷哭,可是不管我怎么问,她都说没事儿,一直到她快结婚的时候,我又听人说,阿云的哥哥离婚了,还是婚内出轨,留下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后来我才知道是久茜。”
“阿云结婚的时候,我和老林是提前两天过去的,就想着多少帮点忙,”林母合上相册,不敢再看,“结果在路上,出了事!”
和简久茜一样,抢救无效死亡。
“喜事变丧事,我和老林回到家的时候,还没缓过来,这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林父伸出手拍了拍林母的肩膀,“命啊,可二十年后,她亲侄女的命怎么和她一模一样呢?”
“是啊,”林母看着祖清他们说,“我当时得知久茜的身世后,见她还独身一人,那么好的姑娘,偏偏有一对漠视她,眼里只有钱的父母,就算不看在阿云的面子上,我也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