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十一日:戴司令决定服从主星的安排,返回主星参加选举。走的时候带走了一半的护卫舰队。虽然不过是两个中队地兵力,但他总喜欢热闹隆重的场面。走之前他给我留下了密令,要求我负责守卫这个基地。只要没接到他的亲笔命令,就不能撤离。从这种口气来看,他大概认为自己去主星后很难在短期内返回了。
十一月二日:主星上再次来了措辞强硬的催促通知,要求我们这里的留守人员都回去参选。许多人都开始打点行装,情况看来不妙。
十一月十二日:要塞里现在只剩五个人了。传送情报的工作变得繁重了起来。主星那边又传了通知,要求我们放弃基地撤退到天顶门附近,那里新建了一个信息收发中心。哼,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是不会走地。
十一月十五日:詹姆斯居然偷偷溜走了。但我不认为他有那样做的必要。也许会出现意外的情况,毕竟我们已经没有护卫舰队了。我已经通知了另外的三个人作好准备,一旦出现意外情况就撤往地下。中心车站那里有坚固的工事。应当足以抵御一般的危险。
十一月二十六日:雷达上出现了大范围地杂讯。我们人手不足,无法主动防御或者查看情况。我决定撤到地下三层以下,视情况再作反应。
笔记本只记到这里就没内容了。秃鹫要塞里还有人?我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欣喜,随即又被自己浇上的冷水扑灭了:已经过了半年多了,谁知道情况演变成怎样?但可知的是放弃秃鹫要塞的过程绝不简单。看来下面还可能有比弹药更有价值的东西。我站了起来,对手下地探险队员们招呼道:“差不多了吧。我们再往下探索!”
在幽暗绵长的基地通道中,我的探险小队谨慎地前进着。大家都不发一声,好像害怕惊动了黑暗中潜伏的妖魔。说起来好笑,我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好像已经很久了。
对讲机忽然发出了连接的噪音,紧接着传来了虹翔的声音:“黄二,有发现。这下面可能还有别人。”
“我也找到了一些这方面的证据,你发现了什么?”
“一具男性尸体。”虹翔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身上有ID牌,名字叫克莱恩特。三十六岁。死前好像进行了很激烈地战斗,身边到处都是弹壳,但身上没有伤痕。”
“很奇怪,但不是他。”我有些如释重负地说:“下面可能还有人,继续前进吧。”
继续前进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地下十五层。这里是基地官兵的生活区,有不少娱乐和辅助设施,如果一切如旧貌,一定颇有看头。可惜这种补给品和附属设施在太空中比弹药还珍贵得多,在搬家时给拆得差不多了。我们只找到了一个桌椅板凳稍微齐全一点的小食堂坐下休息,喝点水,吃点军用干粮。一个到处找食品的队员找到了一个本子,上面的署名正是克莱恩特。我急忙翻开来看:
大多数人都承受不住压力离开了。不仅如此,还来了一伙拆迁队,把我们的补给中心拆走了。毕竟司令已经离开了这里,而且看不到返回的希望,没有人可以作主。威斯克曾想制止大家的离去。但没能成功。他试图在司令不在的期间成为领导者,但看来他不具备那种资格和魄力。起码我就不会乖乖地听从他的号令。
今天他带领古南和刘琴(也就是除了我之外地所有人)下十七层去了。说是地面上的骚动可能会通过通风管道奇袭到那里去。他命令——我再三指出他没有资格命令我——于是他要求我与他们一起下去。我拒绝了。那下面连个睡觉地地方都没有,并且冰冷而危险。我要呆在这里的宿舍里享受着暖气,等待司令的命令。去或是留,我只听司令的命令,威斯克他没有资格要求我做什么。
停电了。这里又黑又冷。
电池用尽了,四面八方不断传来奇怪的声音。我开始感到恐惧。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再呆在这里,一定会发疯。
我合上了本子。闭上眼睛,让黑暗笼罩着自己。精神力受到了无形的强烈压制,难以散发出来,但我的脑海中仍然出现了这个可悲的家伙地最后下场:他在无尽的黑暗和恐惧中又累又怕,对着任何的光源和响动射尽了子弹,最终神经再也承受不起,自动谋杀了他的身体。看到这一幕后。我蓦然惊醒,转身对队员们说:“那个家伙是被孤独和恐惧吓死的,从现在起我们都得注意不要掉队,要大家紧密在一起奋斗,明白吗?”
耳机里也传来了虹翔对手下的训话。说完之后,我们两队人都立即开始向前疾行。虹翔忽然说:“照目前的情况看。威斯克连他自己在内只剩三个人了,你认为……”
“我不知道。”我茫然地摇了摇头,说:“我只知道既然到了这里,知道了这些,我们就应该发掘出其中地答案。如果他们是什么阴谋的牺牲品,我们就该找出真相。”
“哪怕会付出不必要的代价?”虹翔反讥道:“三个人。我们的队伍可有十二个人。”
“人命不是那样计算的。你明白。”
“我当然明白,只是特地再给你指出一下罢了。”
到此,我们就结束了无线对话。默不作声地疾行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两队人在通往十七层的大门处会合了。大门地密码锁已经被虹翔打开了,可他却看着干瞪眼。原来上方的LCD上显示这一行提示语句:
请完成下方的三十六宫格,大门即可打开。
而下面的三十六宫格简直就是个恶梦,一看就知道是戴江南的杰作。不但要反复排列组合,还要把其中一千多个字幕组成吻合设计者原意的句子。我见虹翔脸都绿了。问:“怎么回事?”
虹翔没好气地回答:“北飞地菁英分子们经常搞的把戏。这个变态用了相当强的一种规格来做这个密码锁,也不知下面有什么东西那么要紧!”
我哦哦连声,颔首说:“那么说来,身为落后分子的你解不开这个是吗?”
“呸,这种东西有什么难,套路都是固定了的。只是我没参加过他们那些变态分子云集的解密俱乐部,解起来稍微多费点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