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陆军的最后一辆军车消失在视野中,默默地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不到半截,静唯伸手过来把烟给我掐了。她坐到我身边,沉默了一会,忽然说:“我觉得那个谭康很靠不住。”
我耸了耸肩:“我从来也没说过他靠得住。不过这家伙有个好处。非常地识时务。南京这边的关系一向是由他维持的,其余的人都不了解,一时只有他了。”
“能成功吗?”她有些出神地看着远方,问:“就算武力占领了这里,又能取得合法化的确认吗?那个家伙能独力稳住这么大地泛中国地区吗?你扶植的新政权能得到承认吗?那些高官又怎么处置?”
“你是无忌军的公主,政治的丑恶面。你应该看得很多了。”我回答道:“下一步会怎样行动,其实在你看到我调集的陆军指挥是辛巴而不是内藤时,就应该明白了。我就是要那头饿狼的狂野力量。”
天微微亮时,司徒江海已经整理好了舰队,为渡江作战地陆军师大部队提供了猛烈的空中火力支援。然而对岸的怪兽实在太多了,就如一个气球。按了一部分,另外一块又冒了起来。陆军的先头部队已推进到了江浦区公路的两公里纵深处,可许多怪物又在别处渡江过来,进入市区作恶。辛巴早留了许多部队在沿江地带设防,将无数怪兽杀死在江中。血战一天,六公里宽的江面竟然一时产生了淤积。
到了傍晚时,突然传来一个意外地消息:有一股怪兽绕过了机械化师的防线,直冲到GDI分部机关去了!
南京GDI分部的任何一个卫兵都没有迎战这种敌人的经验。当门岗的机枪打倒了冲过来的十几个怪狗后。曾经爆发出一阵呐喊叫好声。然而随之而来的一蓬口水龙虾鸡的唾沫把他们连同叫声一同凝聚在了半空中。紧接着,数百只怪狗吱吱狂叫着冲进了分部地机关大院。院内慌乱的士兵立即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试图阻挡它们。然而……
这种悲呼不停地从每个士兵的口中骂出来:
”妈的,怎么就打不完啊!”
很快,他们的火力覆盖范围就被不断增多的怪兽压制得迅速缩减下去。怪兽迅速地扑掉了院内一个又一个火力点,有不少完全无视剩余火力的扫射直冲进了各幢大楼里去,很快在楼中引起了阵阵激烈的枪击。眼看再来得几批怪兽,院内的人就全成怪兽口下之鬼了。
然而,这股怪兽的数量不少,但也不太多。其数量和杀伤力,恰当得就如精确计算过一般。就当院子里的岗哨已经北扫得差不多,楼里抵抗者的枪声密度也越来越低时,忽然就再没有后续的怪兽出现了。
怪兽虽然不再来,院子里的守卫士兵却也不敢擅自移动岗位。事实上,他们已经被这些怪兽吓破了胆,就连走出大门去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了。机关大院警卫局长不住在对讲机里怒吼着,然而没有一个人听他的命令。
南京GDI分部已经被这次历时十五分钟的怪兽突击打得瘫痪了。
当辛巴施施然带着一百名直属二营士兵出现在大门口时。守卫士兵们慌乱了起来。一天之前,某位南京GDI的最高官员曾对这些士兵的首脑开了一记冷枪。却没取得效果。当时的露骨威胁和事后警卫局长“宁死阻击,绝不让其靠近一步”地嘱咐在心头回响着,然而,大家都知道手里的武器对他们是毫无作用的,握枪的手不由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始终无法做到如警卫局长要求的那般“先下手为强”。眼看手下不作为,大怒的警卫局长拿起了机关大院的有线广播话筒,对门口的辛巴下了通谍:
“不许你们进来!要戒备地话。在门口布防!”
回答他的,是辛巴高高举起的中指。他把中指摇了好一会,确认大楼那边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了,方才一声令下,直属警卫二营的士兵齐刷刷地向前迈动了脚步。
也不知是谁先开的枪,也许只是发抖过度引起的走火。大楼前的一个地堡向直属二营地冷兵器方阵射出了一排子弹,却没有伤到任何一人。守卫士兵的所有信心也随着这一串子弹飞到九霄云外去了。随着一阵“鬼啊!”的狂叫。大楼外剩余岗哨的士兵纷纷从地堡里钻了出来,向各个大楼冲了过去,消失在南京GDI分部机关大院的水泥森林中。
辛巴看着这些逃跑的对手,呸地吐了口痰,恶狠狠地下令道:“竟敢先开枪,以为老子是好惹地——给我搜。一个不留!”
“将军,部长大人的命令好像不是这样的?”带队的连长小心翼翼地提示道。
“妈的,废话多,我知道!那就全给我搜出来,集中到这里处置!”
然而,直属警卫二营的士兵们冲杀怪兽所向披靡。要搞这种地毯式搜索,却显得人力不足。南京GDI分部占地三平方公里,里面有二十五座大楼。把这一百名士兵分去搜地话,每幢楼只分得到四个人,以大海捞针来形容也不为过。但是看着发飙的辛巴,连长不敢多说。在每座大楼下派了一个士兵把守之后,带着剩余的七十多个兵进了总长大楼进行搜捕。然而,他们不断遭到手榴弹和黑枪的袭击。搜到十楼的一小队士兵被反抗者近距离用福田式霰弹枪轰了一记,把一个面具未戴好的士兵轰得满脸是血,其余几个的听力也遭到了不小的损害。眼看这种搜索可能会使太空第四战以来直属警卫二营○损失地记录被打破,连长自作主张地把士兵撤了下来,向辛巴汇报道:
“将军,人手实在不够。我们是特种作战部队,执行这种任务不合适。”
辛巴更加气愤了。但他是个懂军事的人,知道为难这些家伙没任何意义。他考虑了一会,拿起了电台,喝令道:“把第五团、第七团都调过来!”
连长闻言大骇,进言道:“将军,那两个团驻守在江边。如果怪兽反击的话,会出现防御真空……”
“这不是你考虑的问题,我自有计较。”辛巴冷冷地冲大楼瞪了瞪眼,说:“一切尽在掌握。”
半个小时之后,天色已经黑得不见人影了。直属警卫二营的士兵们戴上了夜视仪在楼下巡逻着,不断抓获企图偷偷越墙逃跑的小鱼小虾。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阵机器轰鸣声,第五团和第七团全员乘坐坦克、装甲车开到了GDI分部。他们的战车实在太多,以至于在大道上堵出了一条三公里长的铁甲车流。在辛巴的严令下,他们纷纷越出战车,跑步进入了GDI分部大院。又过了半个小时,这两个团的部队方才在大院里集结完毕。辛巴一声令下:
“搜,反抗者格杀勿论!”
这些常规士兵的装备虽比直属警卫二营差得多,但人数众多。两个机械化团加起来足有四千人以上,很快成批地进入了各个大楼。尚粘着长江岸边泥土的军靴不住践踏在象征着高贵权力的红色天鹅绒地毯上,狂暴的士兵们挥着枪托捣毁了橡木制作的桌椅、壁柜,舞动着刺刀割裂了昂贵的窗帘、地毯,顺手牵羊地掠走了无数高档的金银饰物。从各个匪夷所思地角落揪出了一堆又一堆的幸存者。偶尔有些想反抗地,大多给事先丢进去的闪光弹和噪音弹震得失去了抵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