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想了一下,说:“好吧!不过,我还是劝你,最好跟他们商量商量,把这屋子调换一下!你没感觉出来吗?这屋子里的阴气鬼气太浓重了!”
为了不拂她的这片好意,我敷衍着说:“好吧,我明天跟他们说说,看他们能不能给换吧!”
说完,我把电视关上,就跟她出去了。
下楼的时候,在二楼的楼梯口,我又碰见了早晨的那个胖女人,她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瞅着我和文新,问道:“你们这是出去呀?”
我点头说:“对!出去!”
“晚上最好早点回来,这地方不安全!”她瞥了文新一眼,然后冲着我话里有话地说道。
我不知道她关照我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对于她的好意,我还是说了声“谢谢”。
外面有些阴,隐在薄云后边的太阳已经西斜了,像一块即将烧化的冰坨,朦胧在灰色的天宇间,整个世界呈现出一种黯淡来。这正是暮秋的季节,郊外的荒草绿树正在逐渐泛黄,远处的庄稼用红黄绿相间的色彩在无边的旷野上勾画着成熟的没落。节气一进立秋,白天就明显的比夏天短了,虽然现在才四点多钟,但整个天色已经呈现出黄昏的景象来。
我不知道这个文新为什么那么强烈地要我换房子,更不明白她怎么会对这个房间产生出一种恐惧感?莫非她跟这个屋子有什么渊源?但她不说,我也不好深问。我们在去往临东街的路上,她不像那阵帮我送电视时那么开朗那么健谈了。她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蹙着眉头,眼神显得空茫和冷峻。
“你怎么了,文新?”我见她这个样子,有些不解,就瞅着她问了一句。
她看着我,浅笑了一下,说:“没什么!”
“是不是我住的那个屋子让你联想起什么啦?”
“啊?哦,没有,没有!”
“那你怎么说我那屋阴气太重鬼气太重呢?”我追问道。
“感觉呀?难道你没有感觉出来吗?”
我摇头说:“没有。”
“那可能因为你是男人的缘故吧!”
我们走了大约有十几分钟,就到了临东街。我找了一家咖啡馆,跟她走了进去。我们选了一个僻静的座位,坐下来,然后让服务员给冲了两杯咖啡,便慢慢地啜饮着咖啡聊了起来。
“原野,你不好好在上海呆着,怎么想起跑我们这儿来啦?”文新用银色的羹匙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眼睛看着我问道。
“我原本没打算在你们这儿落脚的。我最初的打算是上黑龙江,火车票都是到哈尔滨的!我是临时决定在你们这下车的!”
说着,我就把车票掏了出来,递给了文新,以证明我说的并非妄言。
文新看了一眼我的火车票,说:“那你怎么临时决定在我们这儿下车啦?”
于是,我就把在火车上丢钱的事跟她简单讲述了一遍。她听后,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你这人可真有意思!”
“我这人四海为家,哪儿都一样!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哪儿的黄土还不埋人呢!”我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那你干脆就在我们这里安家落户得了!”文新用清澈的大眼睛瞅着我说道。
“这都是没准儿的事!我还真兴许在你们这儿成家立业呢!”本来我说的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文新竟然当真了。她忽然红着脸,有些激动地说:“真的么?”
我不知道文新为什么会如此激动。难道她对我真的还有别的什么意思吗?
想到这里,我忽然不敢往下想了。我这样的人,是不适合跟女孩子在一起的,我是一个散仙,哪个女孩儿要是跟了我,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我前后已经处过三个女友了,都是因为不能稳定地跟她们在一起生活,所以,都先后离我而去了。我的老家在河北,大学是在广西读的,后来,我又到海南呆了一段时间,经了一段商,虽然没有赚到多少钱,却实实在在地经受到了江湖的历练,真正地知道了社会是怎么回事。后来,我又到深圳、广州,最后在上海落脚。我在上海呆了大约三年多,现在又跑到这个北方城市来了。这就是我,一个飘荡云游的行吟诗人。就我这个样子,怎么能跟女人成家过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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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恐惧(2)
文新见我不说话,就直直地瞅着我问道:“哎,你寻思啥呢?”
我笑了一下,说:“没寻思啥!胡思乱想呢!”
“胡思乱想啥呢?”
“你怎么这么喜欢刨根问底儿呢?”
“女人嘛,女人就是喜欢刨根问底儿!”文新又恢复了先前的调皮的样子。她眨着眼睛看着我,故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