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军败了?”宁宁惊问。
大政所则振振有词道:“看吧,这不又是坏消息吗?莫非太阁也在船上?”
“大人当然还在名护屋,不过……”
“不过什么?”宁宁催道。
秀次这才坐了下来,“消息可靠,是五月初四,敌军统帅李舜臣,擅长海战,故我方的船几无幸免……太阁大人急令,再备船只。”
宁宁悄悄看了婆婆一眼。大政所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秀次仍然异常紧张,避开宁宁的视线,频频摇着折扇,“这才是关键。父亲……太阁说,这样下去,会影响士气,我方进攻朝鲜京城的军队,现已无撤退之船,连运送兵粮的船也没有了,因此,要把所有的船征来,并日夜赶造新船,还要造御船,太阁大人要亲征朝鲜……”
“这……这不行,海上有强大的敌兵。”
“就是啊,祖母!”秀次疯狂地拍打膝盖,“不管怎样,一定要阻止父亲渡海。”
“当然!当然!”
“因此,有人要我去名护屋,代父亲出征,请父亲让我渡海。”
“啊!这究竟是谁说的?”
“雀部等儿位老臣。”
“不行!恐怕还有很多大将都劝过你。你与太阁都不可亲自渡海!”
“可是,父亲怎会听人劝阻?”
“媳妇!”大政所浑身颤抖着转头看宁宁,“有什么主意吗?你天资聪颖。不能这样,太阁和秀次不能渡海。我梦见的地狱之海会成为现实。一定错不了,不可这么做啊!”
宁宁第一次见到大政所几近疯狂的样子。
“媳妇,为何不说话?若不马上阻止,那孩子会坐上船渡海去了啊!”
宁宁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她明白秀次为何如此紧张,大政所又为何陷入疯狂。八十多岁的大政所一腔执著的母爱,新关白却因要去代替秀吉出征,彷徨不止……两人都令她心痛,她得说些什么。
秀吉并不是真心要出海,只是为了让德川家康或前田利家代他前去。但似乎有人为了避免如此,提出让秀次前去。宁宁这样想着,眼前马上浮现出石田三成的面孔。三成极为不满宁宁干政,他所不喜的秀次,又继承了丰臣嗣位!宁宁和大政所、秀次三人携手,三成的势力就会变得颇为孤弱了。
“宁宁,为何不说话?丈夫和孩子便是你的腰脊啊!”
“不必担心!”宁宁总算下定了决心。在这种场合,禁止秀次渡海的方法只有一个。宁宁自信,即使这样做,秀吉也不会生气,她遂缓道:“太阁一旦出口,就不会听人劝阻。这世上只有两人劝得了他。”
“是哪两位?”
“其一是母亲。”
“他会听我的话?”
“另一位,乃是天皇。”
“要去请托主上?”
“是,这么一来,大人不能不听命。关白大人,你马上派使者去御使今出川家。”
“今出川?”
“菊亭晴季大人是你岳父,他定会帮你。以主上的名义,阻止太阁渡海。”
“呵!”秀次这才明白过来,拍膝道,“母亲真有办法啊!”
“如要你代替太阁渡海,你就说如此一来,会天下大乱。”
“真有办法!”秀次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突然,大政所一声不响地倒了下去。
“啊,婆婆……”宁宁吃惊地靠到婆婆身边:“来人!太夫人发病了!快来人!”
宁宁慌忙扶起大政所。大政所的脸色如白蜡一般,以手试她的鼻息,似已停止了呼吸。
宁宁虽知大政所上了年纪,却仍感全身血脉凝滞,甚是恐惧,“关白大人,传侍医!赶快传侍医!”
秀次也大惊失色,大声叫着侍医,他马上把手伸到外祖母胸。道:“不用担心,只是暂时昏倒气闭,赶快把她送到房里。”
四个侍女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