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玛达蕾娜。”
“哼!你们在暴乱?安德烈,你是主谋?”
“是。”
“听说你们乃是妙见神社领内的百姓?”
“是。”
“领内的年赋是多少?”
“四公六民(四分交于朝廷,六分留于百姓)。”
“年赋倒不算苛。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劳役或征敛吗?”
田口慢慢摇头,“倒不是因为这事引起。”
“那是因何?”
“他们强迫我们改变信仰,否则就要把佃种耕地收回。”
“哦?”秀吉一时无法判断谁是谁非,沉默起来。意欲让佃户改变信仰,倒也不无道理。但如不照办就要收回耕地,器量则未免过于狭小。不过,对于神官而言,佃户信奉其他宗教绝非好事。
“即便撇开信仰,仍然可以尊敬神官,何不这样说呢?”
三人对视一眼,又画十字。
“想说就说吧!我会谅解你们。我原本就是你们的朋友啊!”秀吉想起自己的少年时代,微微笑了。可他们能领会吗?
“关白大人天生就和我们的信仰一样?”那男人两眼放光,探身问道。
秀吉本想说自己与他们同样出身农家,但他们误解为信仰相同了,不过秀吉丝毫也不在意。若让他们畏惧自己,以致不敢直言,反而不好。关怀他们,让他们说真话,即使有误解,秀吉也不会在意,遂道:“对!一样!神官做了什么事,你们大胆说。”
“大人!”男人眼里闪着希望的光芒,“长崎的巴杜雷神父说,要把金钱献给可怜的病人,小人那样做了,神官却恼了。”
“哦。”
“这也难怪,因为他被魔鬼附体……”
“魔鬼?”
“是的,魔鬼告诉他,年赋减少,都因献给天主了,不如把土地收回,让别人耕种。”
“那你们怎么办?”
“我们先是一笑,后来告诉他不可那样做。”
“神官不答应,你们怎么办?”
“我们和巴杜雷神父商量过了。巴杜雷先生让我们把这附近的神社全部毁掉。这么做了,恶魔才能悔改!”
“那个叫做巴什么的,是哪里人?”
“西洋来的洋人。”
“听了他的话,你们便开始破坏神社?”
“是,已经开始了,只有这样才能进天国。”秀吉不解地歪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看出对方已经放松了警惕,对他裉有好感,可是,他还是没明白他们的话。“你们不是暴乱吗?”
“不,这是勇敢的行为。”
“可是,若我的家臣——新领主对你们不满,怎生是好?”
“大人是说,新领主大人也是恶魔?”
“不,即使信仰相同,也必须公平。”
“信仰相同的话,我们就放心了。神官即使求助于他,我们也一定会立于不败之地。”
“你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