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战事当中,如无紧急之事,估计中村也不会派你为使。你是否有些什么消息?”
“不是”
“你怎么就会这一句!到底是何事?”
“是噩耗。”
“噩耗……”
“正是。从桑名去堺港的船家从起事的暴徒那里听到一个坏消息,说森武藏守长可在尾张遭受了难以启齿的大败,已传得沸沸扬扬了。因此,主人命我立即向筑前大人汇报……”
“你说什么?”秀吉一愣,连忙伸长了脖子,“森武藏守吃了大败仗?”
秀吉显然大惊失色,使者的表情也僵硬起来:“正是。听说森长可大人的部队计划从犬山城向清洲进攻,在一个叫羽黑的地方安营扎寨,不料遭到了德川人马的突袭。”
“那么,武藏守怎样了?”
“听说好歹保住了一条性命,狼狈逃回了犬山城。”
“这是谣言吗?”秀吉紧张的表情这时才放松下来,“哈哈哈……家康这人,就是擅长散布谣言,蛊惑人心。不必担心。我这边也时常有家康身边的重臣报告内情。”
“啊?”使者一愣,连忙反问了一句,“德川的重臣透露内情?”
“那还有假!是我的内应。其实,现在也用不着内应了,让那些乐于传播谣言的人去说好了。不瞒你说,内应就是石川伯耆守数正。”
“数正?”
“哈哈哈!我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一氏的口信就只有这些吗?”
“是。中村大人说,如把这条消息通报筑前大人,您定有锦囊妙计。”
“好了,你辛苦了,赶紧回去吧。告诉中村,让他不要担心。你就说,我这边正满怀信心,只要一出兵,立能马到成功。让他尽快驱散那帮乱事的暴徒。”
“遵命!”
“差点忘记了。通过这次的战事,秀吉的地位将会大大得到巩固。秀吉本不想做一个‘天下人’,可是信雄和家康二人非要掺和进来,把我往‘天下人’的位子上推。你告诉你家大人,让他拿出百倍的信心。”说着,秀吉解下一把随身携带的短刀,硬塞到使者的手里作为礼物,高声笑着站起身来。
同来时一样,秀吉悠闲自得地出了会客室,再次穿过他引以为荣的长廊。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石田三成,“佐吉,你去把秀正叫到我的房间。”说话间,他的眉宇间堆起了深深的皱纹。方才中村一氏使者的一番话,在他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遵命”!”
“你就说,我有要事和他密谈。快去!”佐吉心领神会,立从走廊折向了外城。
秀吉所说的秀正,是他最小的妹妹朝日姬的丈夫佐治日向守。此人是当今世上难得的刚正不阿的猛将,现正负责管理这座庞大新城的粮备。当初,秀吉为了把妹妹嫁给佐治日向守,曾强令她与前夫福田与左卫门吉成各自散去。这里面当然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总之,当秀吉称呼秀正的时候,总是爱说笑地嘲他是“不焚沉香,不放响屁的男子”,并把自己的名讳“秀”字和正直者的“正”字结合起来,给佐治日向守取了个新名字,对他甚是信任。
秀吉阴沉着脸走到百间长廊尽头,快步朝面对着宽阔庭院的房间走去。
石田佐吉把秀正领来,秀吉打发走佐吉和幽古,空荡荡的书院里只剩了他们两人。秀吉依然谈笑风生。“怎样,夫人的心情还好吗?”秀吉一面呷着幽古端上来的茶水,一面说笑:“听说你们夫妇至今还没有儿女,是因……夫妻太和睦了?”
秀正一本正经地端坐着,答道:“您总爱说笑,您说的要事是……”
“可是,我自己也没有儿女啊。我是太忙了,连遛马的空闲都没有。你可千万别学我,赶紧生一个。”
“是,这……”
“怎么也不能如愿?儿女可是好东西啊,还不赶紧生一个……你看你内侄秀次,现都已长成一员虎将了。”秀吉似是记起什么,笑了,“还有已故右府大人,真是当世无双的英豪啊,万千人景仰。将门出虎子,信孝和信雄不也是名震一方的英雄豪杰吗?”
“大人叫我来定有要事,请明示。”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明天我就要从大坂出发了。”
“二十一………”
“对。事情紧急,我须即刻动身。还有一些事让我不大放心。”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