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屋。幸亏我没有向近江出兵啊。”
“不错。”
“安土的大火使织田氏前景黯淡。今后近畿的治理,可就成了一道难题了。”
“是啊,就连茶屋也看不明白,右府大人留下的摊子究竟会出现什么情形。”
“光秀被剿灭,好。我也该撤兵了,可以回去专心巩固东海道了。可是,表面上,我们还得做出没有到达安土城,深感遗憾之态。”
“对。撤回去,好好准备。”二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松丸,去给四郎次郎拿午饭来。对了,把我的也拿来。”
二人在用餐时,留守伊势的信孝派使者前来通知光秀被剿灭之事。使者来到家康的面前,整了整衣服。“我家主公和筑前守、五郎左卫门、池田纪伊等大人,已在京城剿灭明智,特来通报。”
竟然把全部功劳都记到信孝的身上了。使者回去不久,秀吉的使者也来了,竟也耸着肩膀转达秀吉的口令:“上方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请德川大人速速撤兵回国。”
家康一听,不禁纳闷。信长的家臣筑前守竟然对家康传达口令,虽然非常奇怪,可他也没往心里去。事实上,家康早就等待秀吉的通报了,虽说有些奇怪,可是通过口信,他倒是悟出了秀吉的想法。
“家康本想进攻安土,很遗憾,让筑前守大人抢到前头了。既然如此,我就早早退兵,专心经营东部了。你把我的意思好好传达给筑前守。”
家康把使者打发走后,从心底里舒了口气。这样,所有的事情就有数了……
秀吉一定是想乘机取代信长。如果家康继续留在尾张,不仅会受到秀吉的猜疑,也会受到信雄、信孝的猜疑,不会那么容易就了结,还会耽误东部的经营。
家康把茶屋四郎次郎叫来,让他再次出行,近畿的事情,无论大小都要汇报。然后把酒井忠次从津岛召回来,集诸重臣开了一次重要会议。
“筑前守派人来说,要我们及早拔营撤兵。那么,何时拔营?”
家康若无其事道。最前面的本多作左卫门立刻变了脸色,起来抗道:“真是奇怪!主公何时竟然成了筑前守的家臣!”
“哈哈,正因为不是家臣,才让我撤兵啊。作左,你是否不服?”
“我就是不服!”作左显出固执的本性来。
“虽说光秀被剿灭,可是残余势力仍然很多。此时如果向美浓、近江出兵,在安土和筑前守堂堂正正地会面,虽然可以充分展示我军实力,可是日后必定招来羞辱。你明白吗,忠次?”
“说得对。这样我们不但什么好处也得不到,还会受到从越前赶来的柴田胜家的攻击。”
家康笑哈哈地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石川数正。“你说呢?”
“依在下之见,就这样从此地撤兵,方是明智之举。”
“我倒想听听你的理由。我看你今天不像平时的伯耆呀,是不是被秀吉的破竹之势给吓出病来了。”
作左转过身来瞪着数正,像要扑上去一样。数正苦笑着摇了摇头。“总之,在如今乱世,舍弃虚名、赢得实惠才是上策。如进军安土,只有和秀吉冲突的危险,没有任何好处。反之,如果退回东部,甲州、信州却有很多失去主子的土地等着我们。”
家康大大地点点头,转身对着作左卫门和忠次,道:“那么就按你们所说,再待一天,看看明智身后的情猊,十九日撤兵。正因为德川家康不是筑前的家臣,所以,纵然他来通报说上方的事情已经解决,我和他之间也没有什么义理恩怨。如果我巩固了东部,无论谁做天下人,我都有自己的基业。就这样吧,十九日撤军。”
如此一说,谁也不再反对。
十九日,家康从津岛和热田班师,返回故乡三河。
已经进入酷暑季节。由于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秀吉身上,所以,送行的人们对家康没怎么品评。
德川军刚一出发,就传来坂本城的明智一族悲壮灭亡的消息。
从安土城撤出的明智左马助经过千辛万苦,撤回到坂本城,在表示了坚决的反抗之后,一把火把城烧了。世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