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乃……”菖蒲弯下腰,轻轻地抱起菊乃,她突然睁开眼睛,倒把菖蒲吓了一跳,“少主要你到他那里去,他吃醉了酒,你要小心行事,别跟他顶嘴。”
“是。”过了好大一会儿,菊乃才明白菖蒲的话。
“要顺着他,不要顶嘴。他已经喝醉了。”
“是。”菊乃一边用手揉着眼睛,一边跟在菖蒲后面。
看到她老老实实地点着头,菖蒲更加不放心。为何让一个全然不识世事的少女在酒席上来取悦男人?真是作孽!
“带来了。”
“哦……”信康好像正在兴致勃勃地说着话,看见走进来的菊乃两手伏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哈哈大笑,“满月,我母亲对你说了些什么,让你来这里?你可不能老那么站着,快点说!”信康故意绷着脸说道。或许,无论筑山夫人说了些什么,他对菊乃都有了兴致。
事实上,像信康这样性格爽朗、生性豁达的人,或许菖蒲那样的女子最合适。菖蒲没有反抗性格,既不知愤怒,也不知怨恨,既没有个性,又没有自我,因此,才能毫无痛苦地融入到对方情感的旋涡里。德姬则完全相反,天天和信康吵架。
尽管如此,今晚菖蒲还是心神不宁。毫无个性的她,既要包容信康的粗暴,又要安慰菊乃。
“说,母亲对你说了些什么?哦,说来听听,一五一十地说,快!”
“是。她让奴婢到少主的身边,代替菖蒲,生一个孩子,必须生一个。”菊乃带着认真的表情,坚定地回答。正因如此,本令人啼笑皆非的回答反使人感到极大的悲哀。
“哦,是命令你来给我生孩子的啊。”信康瞪了菖蒲一眼,又把目光转移到菊乃身上。
“生完以后就行了?”
“是。”
“一个人能生出来吗?”
“这个……”她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像记起了什么,“对,对对,还说不能生小姐,得生公子。”
“然后,你就抱着生儿子的想法来了,是吗?”
“是的。夫人说,如是我,就一定能生儿子。”
“那么,你就给我生一个吧。你什么时候给我生呀?”
满座鸦雀无声,只有信康觉得挺有趣,继续逗着菊乃玩。菖蒲心里惴惴不安,看看信康,又瞧瞧菊乃。
“这个……我不大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你自己的肚子,你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怎么行?”
“是……”菊乃又一个人认真地琢磨起来,“可不是一个人能生出来的。”
“那么,请个人帮帮忙好不好啊?”
“好。”
“那你心里有没有来帮你的人啊?”
“有。”
“有?好,我问你,是谁帮助你来给我生孩子?真有趣。”信康又飞快地看了菖蒲一眼,故意向前伸了伸腿,稍微抬高了一点声音:“那个帮忙的人是……”
“我想让菖蒲姐姐帮忙。”
“哼?”信康一下变了脸色,“你领个孩子来给我看,这是耍弄我信康!”
“呵,如果……”菖蒲慌忙抓住信康的手,可信康突然抓起一个酒杯,扔了出去。母亲也真是,连自己的好恶都不考虑一下,就送来一个丫头。刚才信康还想狠狠地挖苦一下这个女子,然而,当他听到菊乃说,请菖蒲来帮忙生一个孩子,他的想法完全改变了。
常识的差距常常把人置于尴尬的境地。“让菖蒲帮忙”这句话,在信康看来,就是让菖蒲引退的意思,多么狡猾。这样看来,小丫头刚才的言行举止,全都是骗人。
“胡说,这是只让人无法原谅的狐狸精!”
“不,不,没有那样的事。这个孩子对我百依百顺,非常依恋我。”
“混账东西!你这个人心眼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