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村新六郎默默地注视着女婿。
“在下既主张投奔织田,自会前去尾张,以劝说整个家族归顺织田氏为由与之交涉,希望能赎回少主。而岳父大人和石川大人则同去骏河,以全部归顺今川氏为由,阻止今川氏进攻冈崎。当前也只能如此了。”
“如此说来,女婿希望我们假装分裂成两派?”
“正是。”
“这不失为一种方法……众位意下如何?”鸟居忠吉平静地扫视着众人,但没人回答。忠高尚年轻,他无法想象,织田信秀将竹千代交还冈崎城之后,一旦发现上当受骗,必会发出雷霆之怒。而这也不符合广忠的行事方式。但目下实在是别无他法。若是竹千代在这场风波中被杀,松平氏转眼间便会分崩离析。
“各位以为如何?”鸟居忠吉又问道。
只有平八郎忠高目光灼灼地盯着众人。阿部大藏与酒井雅乐助垂头不语。
突然,大久保新八郎高呼道:“一切都完了!”他忽然放声痛哭。
“你是何意?”雅乐助抬起头。
“各位怎么办?”本多平八郎忠高仍然逼问着众人。
“有消息说,骏河已经发兵。”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又垂首不语了。大久保新八郎拭着眼泪:“正如先前所料,今川对我们的心思一清二楚。朝比奈备中守领三百多骑兵已过了吉田城,到达山中。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一切都……”
鸟居忠吉和阿部大藏闭上双眼。这个命令肯定不是出自今川义元,而是那个深得义元信任的雪斋禅师的主意。正如大久保新八郎所说,来者理由充分。为防止冈崎人借救竹千代而投奔织田氏,便派兵前来。
“竹千代成人之前,冈崎城暂交今川经营吧。”他们定会这样说。
虽然早有预料,但今川的行动也太快了,广忠还未发丧呢!如此一来,再无讨论的余地了。要么乖乖将冈崎城交给今川氏,要么据城抵抗。鸟居忠吉心情沉痛地再次睁开眼睛,双手抱胸。这是一座无备之城,一座无主之城。形势急转直下,冈崎城已经被逼上绝路。
“既然如此……”本多忠高微闭着眼,自言自语道,“只能暂不发丧,决一死战。”
“好!”大久保甚四郎回应道,“那就这样了,莫要哭哭啼啼。各位团结起来!”
阿部大藏犹豫不决地望着鸟居忠吉,“伊贺大人,你说呢?”
鸟居忠吉好像没有听到,只是逡巡着众人的表情。虽然没有仰天长叹,众人绝望的神色却掩饰不住。听到自己的女婿主张决一死战,植村新六郎更觉凄凉。
“植村,”鸟居忠吉轻轻叹道,“我们还没到绝望的时候。”
“您有何良策?”
“说不上良策……我们松平人在不断经受考验。事情既已到了这一步,就不要再犹豫。哈哈,你说呢,雅乐助?”
雅乐助低低应了一声,“今川氏欺人太甚,我们忍无可忍!”
“您是说,拼了?”
“拼了。”老人静静地点点头,“不过……”他转脸对着石川安艺,“敌人既是著名的雪斋禅师。若早早让敌人知道我们的心思,倒不好。不如先探探对方虚实,你们以为如何?”
“您是说,将朝比奈备中守迎进城中?”
“对,否则怎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若是对方当面让我们交出冈崎城,该怎么办?”
“若交出冈崎城是取胜之道,何必拒绝?只要最后……最后的胜利。”
阿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