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说是对的,许江河突然冒头,肯定有人会心里不舒服,不盼着好,如果要是靠着点运气,那好嘛,背地里更呵呵了。
农村人,应该说很多普通人都有这样一个心态,一种局限性,看到别人混得好,赚钱了,都会下意识的认为那人是运势好,尤其是对做生意的,所以很容易出现失衡心态。
但有一种情况是例外,或者说能反应出国人的一种朴素心理吧,就是你要是靠读书出头的,那他就会认你是凭本事,特别是自家有儿女的。
老家的这些人情来往,交给老登老妈就行了,许江河不掺和深入,保持着距离,甚至是保持着一种神秘感,这样其实也更能迎合老家人的心理。
许国忠没在村里起房子,刚结婚那会儿爷爷奶奶在土胚老宅给他腾了间房,在大娘的捣鬼下,拾落点锅碗瓢盆就算是分家出户了,后面徐叔安排进厂,帮衬买房,那就更回来少了。
那间土房还在,但这次不用住,因为大伯在他家的砖房二楼收拾了一间大房,说是专门给许江河一家子留着的,以后常回来,就歇他这儿。
沾亲带故的一圈认下来,许江河歇了口气,走到一边,这时大堂哥许江平泡着一杯茶双手递过来,说:“江河,给你。”
许江平显得有些拘谨,讲话也不太自然,其实老早就站在一边看着。
许江河笑着接过,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啊?我,我早就回来了,打工嘛,比你们自由。”许江平略带憨厚的说,继而:“我二十六去二叔家里,当时你没回来,我给二叔家送点土货。”
“我知道。”许江河点头,话不多,身份位差感很明显。
事实上,小时候许江平没少带他坏的,而且爷爷奶奶还偏着他。
许江平职高念了一年就不读了,跑到柳城打工,后面年纪够上了,老登安排他进厂,其实福利待遇可以的,结果被大伯一通闹,不干了,现在在柳城帮人跑货运。
人其实还不错,又是家兄弟,前世许江河拉了他一把,捞个上千万的身家,搁家里方方面面帮许江河鼓着都挺到位的。
“你是真厉害啊,以前,以前我都看不出来。”许江平挠了下头,看得出来他想搭话,但也确实显得生分。
许江河笑笑,反问:“我听我妈说,你在柳城买房了,说亲了没?”
“还没。”他笑,皮肤黑黝黝的,一笑更憨厚了,说:“房子刚交了定金,这还多亏了二叔二娘。”
“一家人嘛。”许江河点头,也不多说。
许江平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小姑一家子骑摩托车来了,喊着许江河,许江河便迎了过去,把许江平晾在一边。
其实还是那个意思,家里这些事许江河不会直接掺和,起码要先过老妈老登那一关,必要时候,他可以做一下恶人的。
只要他够出息,手里捏着粮,再恶人也不叫事,这就跟刚刚奶奶讲她,大娘立马呛奶奶是一个道理。
年二九,家家都忙活,没一会儿该散也就散了。
老妈吴秀梅走到许江河边上,低声说:“老家就这样,咱们年初一走一圈,下午就回来了。”
“妈,我没事的,回来我也挺高兴的。”许江河说。
“那就好,那就好。”老妈点着头。
然后大娘喊她了,她哎声应着,声音明显比以前清亮多了。
其实老妈是高兴的,脸上真的有光,嫁到老登这儿一晃二十多年了,还是头一遭在这边被如此看重着。
人嘛,尤其是老妈这样的普通妇女,一辈子就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