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修齐怔愣,张静姝噗嗤出声:“你怎么还天天惦记着月银的事儿。”
祝圆嘟嘴:“我长大了,没点银子傍身怎么行?”小孩子装大人什么的,最可爱不过了!
张静姝果然被逗笑了。
祝修齐忙问怎么回事,张静姝忍笑,将前些日子祝圆贪财的事说了遍,前者越听越皱眉:“怎的如此注重这些身外之物。”
祝圆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没有这些身外之物,你以为你能养得起这么一大家子吗?当然,明面上她还是装得委委屈屈:“什么身外之物,人不都得吃饭吗?”
祝修齐被噎住。
张静姝笑得不行,逗她:“家里也没缺你吃没缺你穿啊。”
祝圆斩钉截铁:“我们可以不重视钱,但绝不能没有!”
张静姝掩嘴笑了好一会儿,才道:“好吧,总归你跟盈盈年纪也差不多,开始理事了……以后每月给你们二两的月银,想吃什么自己买去。”
祝圆不服:“我还管着得福食栈呢。”不是应该比祝盈多拿一点吗?
张静姝继续道:“你那铺子才开张几天,连本儿都没收回来呢,拿什么钱?再说,一家子人,哪里还分你我他的,我管着家里,除了月银,不也没拿别的吗?家里铺子挣的钱不也是全用在家里吗?怎么能分个你我他呢?”说到后面,语气已经变得有几分严肃了。
也是。祝圆失望:“是我想岔了。”哎还是危机感太重。
这时代,女人的地位实在太低,要是再没点钱傍身……想想就不寒而栗。
不过张静姝说得也对,一个家庭怎么能分得那么清楚呢。
所有人都为家共同努力,才能称之为家吧……
正胡思乱想呢,脑袋突然被揉了揉。祝圆抬头,对上祝修齐温和的目光。
“圆圆,你是不是想要买什么东西?”
啊?祝圆愣了一瞬,忙摇头:“没有,我只是想攒点银子,以后想买啥买啥。”
祝修齐与张静姝对视一眼。
张静姝也摸摸她脑袋:“现在家里还不太宽裕,得福食栈若是能挣钱,能帮家里一个大忙。待日后家里宽裕些,再多给你多点月银好么?”
祝圆心里暖烘烘的,用力点头:“好。”
这事便算过去了。
事后每每想起,祝圆都是长吁短叹,可内心深处,对这个家的认可却是又加深了几分……
言归正传,
今日宴席举办成功,祝修齐成最大赢家。
祝圆前些日子建议的惩恶、扬善之榜,他觉得大有可为,与王先生讨论过后,便将章程弄了出来。
好歹是县衙出品,当然不能如此直白粗俗,便将惩恶榜改成申明亭、扬善改成旌善亭,两者皆放置在城门口,每月初一十五由官府聘请的人负责宣扬。
由此,他还联想到自己开春便想要做的修桥铺路、引流挖渠……
奈何芜县实在太穷,收缴的田税也要交给
朝廷,他也不想学上任县令拼命搜刮民脂民膏,导致各处怨声载道……这样一来,他完全没有余钱可以做这些。
可不做,他如何让百姓田产增加?如何让来往商旅增加?
正头疼呢,祝圆提出了惩恶扬善。
他的思路陡然开阔,直接将目光放到芜县当地富绅身上。
俗话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富绅有的是钱,博得就是一个善名。
祝修齐索性与王先生商量了个章程,捐资之人除了会上旌善亭,还会被写进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