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谢峥闹闹小脾气,那是俩人的情趣。
可对着众多涂脂抹粉的丫鬟,眼睛还都长了钩子似的直往谢峥身上瞄,添个饭递个茶,声儿更是九拐十八弯,比那唱戏的还莺啼婉转……
咋地?是她这个王妃不够明显吗?
或许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女干细、探子,但,谁不想攀高枝?
祝圆扪心自问,若是她穿到伺候人的奴仆身上,她绝对也会想办法攀高枝的。
她本来还想等几天摸清楚状况再说,或者说,原本她只想打理好厨房、库房跟眠云居的,其他院子,尤其是谢峥那边儿,她压根不想管——她可不想知道谢峥今儿跟谁红袖添香、明儿跟谁打情骂俏的。
如今被迫住进来,天天看这些,她不是卵巢囊肿就是乳腺增生。
既然谢狗蛋敢把她招惹进来,这慎思堂,他就别想搞三搞四。
祝圆忿忿地想着。
为防止各种牛鬼蛇神乱窜,她参考企业管理模式,将各种事情拆分,任务、责任落实到人,一事一岗,一岗位两三人不等。
若是轮换值班,则需要签写值班交接手册,管事签名。
这是别处的。
慎思堂这边,直接定了规矩:未经允许,不得擅入主子所在的屋子。
谢峥有安福几人,她有谷雨几个,不差人伺候。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便有一名衣带上绣了彩蝶的宫装美人站出来:“王妃,这与规矩不符。”
祝圆压根不看她,端起茶盏,慢悠悠抿了口茶,问旁边的安平。
“安平公公,这些当真都是宫里出来的?”
谢峥听说王妃要召集府里下人认认人,安福安瑞手上还有外头的事,他便让安平过来协理。
故而祝圆才问的他。
安平跟了谢峥几年,自然知道这位王妃在主子面前啥地位,不说别的,他的顶头上司安福、安瑞对上她都得恭恭敬敬的,何况他呢?
故而他一听祝圆问话,当即躬身,恭敬道:“禀王妃,除却侍卫和您的陪嫁下人,府里的人,全都是宫里出来的。”
祝圆轻飘飘扫了眼那名宫装美人:“那,这是娘娘身边的大宫女?”
安平笑道:“哪能啊,娘娘身边的姐姐们,您不都熟得很吗?”
那名宫装美人登时涨红了脸。
“哦?”祝圆漫不经心,“那是宫里教规矩的嬷嬷吗?”
“当然不是,这丫头自己规矩都不利索呢。”
得,这下这位宫装美人眼睛都红了。
祝圆放下茶盏。
“咔哒”一声,震得底下人心里都停了一拍——从安平公公的态度,他们已然知道这位王妃,不好惹。
果不其然。
只听祝圆道:“嬷嬷,告诉她,哪儿错了。”
“是。”徐嬷嬷沉着脸走出来,冷冷地看着,“向主子禀事说话未行礼,逾规;卑贱之躯指点主子规矩,逾矩;”扫了眼她衣带上的绣花,“衣着,逾矩。”宫里掌设也不过区区八品,这宫女到了肃王府,不过是普通铺床宫女,竟敢在衣带上绣花?
那名宫装美人立马跪了下来,有些慌乱道:“奴婢知罪,请王妃饶命。”
祝圆压根不看她,只转向安平:“安平公公,我跟娘娘也学了不少东西,什么品阶的宫女该穿什么衣饰,多少还是了解一点。我这打眼一看,这里头,可有不少违矩的。怎么,如今宫里规矩都这般松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