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伯便是其中之一。
自从延安伯府闹出丑闻之后,他的老脸便丢尽了。
他连出门遛鸟都要被人嘲笑。
来了金陵,这种局面不但没有改变,反而还比不上京城。
延安伯郁闷得想要撞墙了。
所以今天下了早朝,定国公和他商量,说要让柳山河出出丑,在趁机和皇帝讲讲条件,延安伯想都没想,便一口应下。
是的,皇位上的人只要是姓周的,只要不会影响到他的爵位,在延安伯看来全都一样,他的那些慷慨陈辞,连他自己都不信。
今上不是太祖的种,那关他屁事,哪怕不是太祖的种,那也是周家人。
现在传出丑闻,这不是更好吗?
至于柳山河,延安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若能趁机让这老小子靠边站,当然是一件好事。
在这一刻之前,延安伯一直以为他是今天这场大戏的主角。
所以他一直都在卖力地表现。
只是延安伯万万没想到,定国公不但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杀了柳山河。
延安伯虽然混不吝,可毕竟是在皇城里长大的,眼前的一切,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被定国公利用了,这场戏,定国公才是主角。
柳山河的身体晃了晃,但倒在地上。
皇帝惊恐地望着这一切,他看向定国公:“你,你与何苒勾结?”
定国公冷然一笑:“何苒?”
皇帝明白了,定国公背后的人不是何苒,很可能,他背后就没有人。
“荆文广,你想造反?”
定国公摇摇头:“请陛下即刻下罪己书,平复民愤。”
皇帝一怔,定国公竟然不是让他让位,而是让他下罪己书?
难道定国公要的不是皇位?
皇帝心中起疑,但他更知道,此时此刻已经由不得他了。
当务之急,是要保住性命。
既然定国公让他下罪己书,那就是还不想让他死。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好,朕写。”
夏公公走过来侍候笔墨,皇帝提笔想了想,便写了起来。
屋内一片静寂,落针可闻。
延安伯心中惊涛骇浪,他偷眼看向定国公,见定国公神情平静,但眉宇间的自信,却让延安伯心中更加惊惧。
和自己相比,定国公才是有备而来。
今天的一切,全大人,以及朝堂之上那些义无反顾的朝臣,还有皇宫外面聚集的官员,以及呼天抢地大哭特哭的宗室们。
是了,他可真蠢,他竟然以为这些人是自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