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便是一套流程的礼数。
拜天地……高堂……以及夫妻对拜。
三道礼成之后,罗十六深深注视着徐诗雨的红盖头。
他双掌朝里,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七年了。”
罗十六的语气,带着他特有的平和。
除了本身的厚重外,更多的还有一股清朗,就像是一瞬间,他回到数年前,初出茅庐时那股清朗。
哄闹的众人,瞬间都变得极为安静。
“七年前,你说我同命案有缘,冥冥中,我们便有了斩不断的牵连瓜葛。”
徐诗雨的微颤同样停止了,可她并不是放松。我从她的站姿,身体的微妙变化,发力,都能看出来,她反倒是变得更紧张,无处安放的双手,紧攥着腰间衣服。
恰逢此时,罗十六伸手,轻轻拉起了徐诗雨的双手,拇指温柔地抚慰她手背,似是舒缓她的紧张。
“于我来说,七年的变化,是我离开大学,工作都难以稳定,一直到学接阴,勘风水,卜卦象,入阴阳,大部分时间跋山涉水,鲜有空闲,留居于家中。”
“于你来说,却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守候和等待。”
“我很难做出一个承诺,说日后,便不让你等。”
“可我能够承诺,成家后,家事为重,性命为先。”
“十六必不让你伤心难过,也不让你受怕担心。”
“若违此誓……”
罗十六清朗的声音,又再归变得厚重,就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逐渐变得稳重,阅历和资历也随之浮现出来。
他双指并拢,就要立誓。
“不!”徐诗雨慌张抬手,握住了罗十六手掌。
“够了,已经够了。”她话音极其哽咽。
“他们说你拼命,可我是知道的,很多时候,你不得不那样去做,我更知道,你肩头有责任,你比任何人都惜命,你只是确定,自己能活着回来。”。。
“我本是无家之人,有你的地方,便是家。”
“我等你,并不是毫无意义,至少,你做的是最有意义的事,我会感到自豪。”
“所以,无论是过去,还是今后,罗十六还是罗十六,徐诗雨还是徐诗雨,我们只是更理解了,而不是相互的负担。”
话音从哽咽,变成了笃定,坚持。
徐诗雨并未让罗十六能发誓,他本身要立誓的手指,被徐诗雨不经意地扳开,两人却十指紧扣。
“呵呵,未曾见过阴阳兄的婚事,我也缺席了蒋兄的婚事,你这孩子,既是地相的传人,又有蒋兄的淳厚,一时间,竟像是他们两人又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那弟妹何雉,始终多了一丝冲劲,若是她也有你妻子这番模样,想来,阴阳兄的手脚,会放得更开一些。”
“不过,时代终究是变了,看着年轻人成长到如此地步,立业不耽误成家,我很欣慰。”
人群最当中,最当前,是廖呈。
他满脸祥和的笑容。
人挤人,却无人敢挤廖呈。
这段时间,大家都清楚,传闻中,一门双先生的零正二神,传承归于一脉,并且,零正二神大先生廖呈,要借罗十六婚宴,广散阴阳术传承。
因此,大家对于廖呈,是好奇,是敬佩,还有尊重。
“十六怎当得起廖老如此评价?”罗十六谦恭的行礼。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廖老所言不错,时代终究是不一样的,过往,何雉师奶需要同师祖一同披荆斩棘,闯荡阴阳界,那是多不义的乱世,夫妻齐心协力,尚能有始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