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早听说佛门现舍利莲花之相;得大自在;大极乐;大超脱;今天正好见识下。”
景幼南一听赤足僧人的话;就知道这次难以罢休;他也不废话;直接祭出火鸦拜日图;迎风而涨;当头罩下。
赤足僧人拈花而笑;单手合十;低眉顺眼;他身后的菩萨虚影从狮子座上抬起头来;足踏莲花;手放神光;上通九天;下通九地。
望了景幼南一眼;菩萨举起羊脂瓶;杨柳细枝沾了一滴清水;用手一甩;轻轻洒了出去。
“嗯?”
景幼南目光一凝;望向赤足僧人的眼神郑重了几分。
他炼制的火鸦拜日图中火焰经过了火鸦精魄日夜地吞吐煅烧;品质很高;至刚至阳;能把最坚硬的铁块化为铁水;就是入了水中;也不会熄灭。
可是;赤足僧人这样轻飘飘的一滴清水;却让火鸦拜日图凶威大减;虽然说不上完全克制;但被压制的厉害。
景幼南心神一动;万化真气悄然使出;就在那一滴如琥珀色的清水要返回羊脂瓶的时候;猛地一窜;把清水裹住;硬生生拉了回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
景幼南眼中的惊讶之色一闪而逝;这滴清水居然灵性十足;而且同化异种的能力很强;要不是万化真水别有奥妙;恐怕自己会吃个暗亏。
这滴清水;就好像人们说的引狼入室一样;一旦沾染上;就会反客为主;把所有的水行真气消化吸收。
“可惜;你是遇到了我;”
明白了这滴水珠的霸道;景幼南冷冷一笑;万化真气不断地涌出;把水珠包裹起来;一层又一层。
很快;一个拳头大小的水球就成型了;水珠就被挤在最中间;一动也不能动。
“怎么会;”
云淡风轻的赤足僧人看到自己的异宝水珠不仅没有建功;反而让对方收了去;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从容;双眼睁大;目中满是不敢相信之色。
他可是最清楚这滴水珠的来历;称得上佛门的宝贝;有不可思议的妙用;要不是他曾经为门中立下大功;恐怕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一直以来;他凭借着这滴水珠;少逢抗手;尤其是对修炼水行功诀的修士;更如同天敌一般。
可是今天;他第一次失手了;而且;就连水珠也落到了对方手中。
“休走;”
赤足僧人作忿怒状;眉心裂开;露出一道竖目;只是白光一闪;下一刻就到了景幼南眼前。
在他心中;水珠的价值还要远远在车马芝之上;尤其是对他非常重要;关系到以后晋升的道路。
如此情况下;他也顾不得太多;一出手就是杀伤力最强的不动禅心明灭神光。
不动禅心明灭神光;无声无息;直入心灵深处;拷问本心。
景幼南只觉得一个恍惚;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个支离破碎的片段;画面模糊;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
画面当中;数不尽的佛陀跌坐在菩提树下;只是原本法力无边的他们;金身上出现了斑驳的黑影;有一种腐朽的味道。
在动辄以百万年计的岁月下;就是神通不可测的佛陀;也没有办法;只能够跌坐不动;静待生命流失。
前面已经没有了出路;唯有永恒的寂静;绝望。
景幼南大袖飘飘;天门之上;元灵性光凝聚成盏盏金灯;垂下璎珞般的灯花;他目不转睛地望着一尊尊曾经有排山倒海之能的佛陀慢慢老去;那种蚀骨的绝望弥漫出来;汇成充塞空间的恨意。
恨这方天;恨这块地;恨周围的人。
这一刹那;简直让人分不清眼前的是佛还是魔。
良久;景幼南抬起头;双眸发出莹莹光亮;一字一顿道;“只懂得怨天尤人;毫无动作;真是可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