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和爸爸两个人相对而坐,屋里安静得吓人。
“怎么会这样……”盛清梦呓一般自言自语。
爸爸(现在他是“妈妈”了),在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会不会是因为你移植了我的肾,所以我变成了女人,你变成了男人。”
盛清摇头,爸爸也马上觉察到自己的猜想有点胡闹。
有人敲门。俩人都被吓了一跳。二人对视了一下,盛清站起来去开门。
从猫眼里,盛清看见了自己的未婚夫。他(已经不是“她”了)想起来,手机从两个小时前一直在响,一会短信一会电话,他都没有回没有接。现在人家堵上门来,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的未婚夫愣了一下,有点摸不着头脑,显然眼前出现的英俊男人让他心里感到隐隐不安。
“您好,我……”
“找盛清的吧?”盛清勉强装出开心,不待年轻人回答就快速地说道,“你是小林吧?我是她表哥,从老家来看他们,盛清去超市了,没带手机,要不你去超市找她吧?就在小区大门东边那个超市。”
不等未婚夫回答,他就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他此时多想扑到未婚夫怀里大哭一场,可是那样做只会让未婚夫吓到。盛清的性格让他选择了说谎。爸爸怜爱地摸着趴在自己腿上哭的盛清的头。
“爸爸,我们得离开这。”
“为什么?”
“小林发现不对劲的话还会回来,我现在不想看见他。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法解释盛清和她爸爸去哪了。”
“我们要不去医院找医生……”
“我不想上报纸上电视,像怪物一样让人看!”盛清嚷嚷了起来。
爸爸疼女儿,默默地去收拾东西了。
“我们到姑姑家去住吧。您拿上钥匙。”
爸爸在屋里收拾衣物,盛清打开冰箱看有什么可以带走的食物。她拿起一罐吃了一半的猪肉罐头,闻了一下,好像还没有坏。还有一罐没开启的,盛清一股脑把它们都放进了塑料袋。
等盛清的未婚夫小林又回到盛清家时,无论他怎么按门铃,都不会有人出来开门了。
姑姑的房子里有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爸爸先去打开窗户通风。姑姑去国外儿子家探亲,还要有半年多才会回来,盛清和爸爸每周来浇一浇花,通一通风。
面对着面前的罐头,榨菜还有馒头,父女(现在是母子)二人都没什么胃口。
“爸,吃点吧,身体重要。”
“以后要叫我妈了。”爸爸尴尬地笑着说。
盛清笑不出来,她拿起那罐打开的罐头,挖了一口里面的东西放到嘴里。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顿时充满口腔!盛清一下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忙举起罐头看生产日期。他找不到生产日期,因为这罐所谓的“罐头”,已经变成了它最初的模样——一个闪闪发光的金属罐子,上边只印着:“A+082”。
“爸爸!您买的什么东西!连个生产厂家都没有!”盛清突然吼了起来,加上他已经变粗的男声,着实吓了爸爸一跳。
老爸低着头:“那是……超市打折的,差一两天到保质期……买的时候还没过保质期的……”
看着爸爸的样子,盛清的眼泪夺眶而出。
“不过,”爸爸伸手把盛清手里的罐头拿了过来,戴上老花镜,拿远了看。
“买的时候是有包装的啊,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又去拿另外一罐,看了一下。
“闺女,你看!”
盛清接过另外一罐还没开的罐头。这一罐不仔细看,好像是普通的午餐肉罐头,但是它罐身上的标签颜色很淡,已经露出了金属罐身的光泽。那金属罐身上的字,模模糊糊可以看到,是“A+031”。
突然,盛清浑身一阵痉挛,他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罐头,罐头一半应声镶进了水泥墙里。盛清现在看起来好像一头怪兽,他的全身各个部位,一会头一会手一会脚,不停地变化着,速度极快,好像有无数头野兽要从他体内冲出来。
盛清的爸爸,吓得跌坐在地上。
初次对决
元望半躺在自己的沙发上,盯着面前茶几上摆着的10几个万宝路烟头,一张皱皱巴巴的两块钱纸币,还有一张写满数字和算式的白纸计算了很多次,每次的结论都是:那个精神病患者不可能用一个多小时时间,徒步到每个大楼楼顶上抽一支烟。即使他以前是做高空作业的工人,就算他配了每座大楼的顶楼门钥匙。
假设这家伙有钱叫出租车,并且提前准备好了烟头(精神病人嘛,什么怪异的行为都可能会有)。元望亲自所有大楼间试了一趟,结论依然是时间对不上。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确实是飞着进行整件事情的——无论是他自己飞的,还是有人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