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你在途中一度被我超过吧?”
“是。在赤坂。”
“那时我已知你的来意。你的草鞋破烂不堪,说明你内心慌乱。如果是普通的使者,草鞋怎么可能从前头开始破裂?”
“……”
“听着。当你抵达滨松城时,阿万已经移到城外家臣的住所。因此,你无可奈何地将礼品交给了内庭的侍女和我,便回去了……就这样回禀,听清楚了?”
“是……那么,您如何处置我?”
“我本该杀了你。但那样将祸及你的家人。真是浑蛋!”说完,作左漫不经心拍了拍手,叫来下人,“去叫阿爱来。我已经作出判决。让她带阿万过来。”喜奈此时方才哭了。
阿爱和阿万来到房间,喜奈半晌没有抬起头。“鬼作左”虽然严厉地呵斥着她,但他想方设法挽救喜奈的生命,终于打动了十八岁少女的心。
“阿爱夫人和阿万夫人,今天也都听我的。”作左对坐在喜奈身后的阿爱和阿万道,“无论什么事,都要为主公着想,为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着想。我不希望这件事情传到主公的耳朵里。”
阿万好像已经在隔壁呵爱的房间里听到了一切,轻轻说道:“任凭作左大人处置,我没有异议。”阿爱也静静低下头:“本多大人,请你继续指示。”
“一生一世的战斗,就在这一月之间。主公日理万机,早巳疲惫不堪,不能让他知道此事,更不能让其他侍女们知道。所以,我决定,今天夜里将阿万夫人转移到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
“是,我无须重复。这种事不允许再发生。我会陪着她离开……希望你们能够明白。”
“阿万呢?”
听阿爱一问,阿万双手护住腹部,用眼神表示赞同:“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你吩咐吧。”
作左卫门缓缓立起身。“你也要采取相应行动。”他对喜奈道,“你与此事如此关联。你回去后,就说你在我们转移后才抵达滨松城。”
“是……是。非……非常感谢。”
“阿爱夫人。这是老实巴交的藤川久兵卫之女,她接受了一个愚蠢的任务,因为害怕而全身发抖。在途中耽误了些时候,到达滨松城时,阿万已经转移了。这都是她运气好……或者说是即将出世的孩子有好运气……你就照这样说。”
“是。”
“今天夜里,喜奈就留在你处过夜。明日一早,你便将这位少夫人的使者送出滨松城。”
“是。”
“其他事情稍后处理,但首先要保证孩子的安全。轿子和随从由我安排,这期间,阿万夫人就拜托给阿爱夫人了。”说完,作左卫门迅速转身离去,消失在光影斑驳的绿树丛中。
“你叫喜奈吗?”看到作左离去,阿万终于开口问道。一直死命控制着的感情终于爆发了,她那张尖脸如同窗纸般苍白。“筑山夫人那么恨我,真是妖魔!是蛇!你,你难道不觉得吗?”
喜奈默不作声,只是不断地叩头。
“你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装成德姬夫人派来的使者?”
看到阿万激动得发抖,阿爱平静地劝道:“不要伤了身子,多保重。”
阿爱很清楚作左会将阿万转移到何处。定是雄踏村宇布见的中村源左卫门家。当这座城池还是饭尾丰前守的居城时,中村源左卫门便是滨名奉行了。作左决定将阿万送到那里,并不完全是为了挽救眼前这个小女子的性命。
“今年将是决定我命运的一年。”家康在一心一意攻打长筱城之前,这样表露心迹。阿爱认为,作左的做法是对家康的支持和配合。家康只有信康和阿龟两个孩子,万一出现意外,将不可收拾,作左才劝阿爱来服侍家康。
如果滨松城成为战场,那么阿万和她肚里的孩子将有可能落到敌人手中,沦为人质,身为留守大将的作左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平安无事当然最好;但作左作了最坏的打算,于是选定自饭尾丰前守以来一直居住在此的中村源左卫门家,作为阿万藏身之所,可谓明智之举。即使家康最后不得不放弃滨松城,源左卫门也是保护家康后代的唯一可靠人选。但阿万似乎并未领会作左的深意。
在阿爱的催促下,阿万终于离开喜奈,但似乎余恨未消。“大人的孩子,竟然不能在大人的城中生下来……我真想把她撕碎。”阿万一边说,一边用阿爱递过来的束带紧紧勒起肚子。
作左又悄悄出现在庭院里:“已经备好了轿子。请快一点。”
“作左卫门大人,阿万必须去吗?”
作左突然加重语气道:“为了即将出生的孩子,为了主公……当然,也为了你,一定要去!”
“阿爱,请你向大人……”阿万似乎想要阿爱向家康转达离别之意。她哀切地望着阿爱,颤巍巍下了台阶。作左卫门扶住阿万的肩,道:“阿爱夫人,以后的事就拜托你了。”
阿爱无言地垂下头,她忽然感到恐惧。难道阿万在怨恨我?绝不可能。她一直事事为阿万考虑,而阿万也一直非常信任她。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树丛中,轿子很快被抬走。眼睁睁看到他们远去,阿爱才走到喜奈身边,道:“不要哭了。事情已经结束了。”她白皙的手轻轻故在喜奈肩上。喜奈哭得更加厉害。或许阿爱身上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