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以毒辣手段相报,自己至亲至爱之人,只怕个个难逃他
的毒手,思之不寒而栗。一时殿中鸦雀无声,人人脸上变色。
隔了半晌,方证说道:“冤冤相报,无有已时。任施主,
我们决计不伤任大小姐,却要屈三位大驾,在少室山居留十
年。”
任我行道:“不行,我杀性已动,忍不住要将左大掌门的
儿子、余观主那几个爱妾和儿子一并杀了。岳先生的令爱,更
加不容她活在世上。”
令狐冲大惊,不知这个喜怒难测的大魔头只不过危言耸
听,还是真的要大开杀戒。
冲虚道人说道:“任先生,咱们来打个赌,你瞧如何?”
任我行道:“老夫赌运不佳,打赌没有把握,杀人却有把
握。杀高手没有把握,杀高手的父母子女、大老婆小老婆却
挺有把握。”冲虚道人道:“那些人没甚么武功,杀之不算英
雄。”任我行道:“虽然不算英雄,却可教我的对头一辈子伤
心,老夫就开心得很了。”冲虚道人道:“你自己没了女儿,也
没甚么开心。没有女儿,连女婿也没有了。你女婿不免去做
人家的女婿,你也不见得有甚么光彩。”任我行道:“没有法
子,没有法子。我只好将他们一古脑儿都杀了,谁叫我女婿
对不住我女儿呢?”
冲虚道人道:“这样罢,我们不倚多为胜,你也不可胡乱
杀人。大家公公平平,以武功决胜败。你们三位,和我们之
中的三个人比斗三场,三战两胜。”
方证忙道:“是极,冲虚道兄高见大是不凡。点到为止,
不伤人命。”
任我行道:“我们三人倘若败了,便须在少室山上居留十
年,不得下山,是也不是?”
冲虚道人道:“正是。要是三位胜了两场,我们自然服输,
任由三位下山,这八名弟子也只好算是白死了。”
任我行道:“我心中对你牛鼻子有一半佩服,觉得你所说
的话,也有一半道理。那你们这一方是哪三位出场?由我挑
选成不成?”
左冷禅道:“方丈大师是主,他是非下场不可的。老夫的
武功搁下了十几年,也想试上一试。至于第三场吗?这场赌
赛既是冲虚道长的主意,他终不成袖手旁观,出个难题让人
家顶缸?只好让他的太极剑法露上一露了。”他们这边十人之
中,虽然个个不是庸手,毕竟以方证大师、冲虚道人和他自
己三人武功最高。他一口气便举了这三人出来,可说已立于
不败之地。盈盈不过十八九岁年纪,武功再高,修为也必有
限,不论和哪一位掌门相斗,注定是要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