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俞嫚媛简洁地报了个名。
“南唐后主李煜的?”芙蓉扭头问宋琦,“你会不会?”
“会一点点儿。”宋琦开始调弦。
庆庆快速把表还给冰儿和俞嫚媛,和冰儿一样,双手托着下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这不是南国鸟语歌呀?”在姚舞质疑声中,宋琦在吉他的伴奏下,低声吟唱起来:
“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相续。凭阑半日独无言,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
吉他弹奏的过门声中,俞嫚媛对芙蓉小声说,“歌词不对。”
芙蓉没吭声,看着宋琦。
“……笙歌未散尊罍在,池面冰初解。烛明香暗画堂深,满鬓青霜残雪思难任。”
吉他在bm7、a9两个简单的和弦转换间,奏出一段悲怆的音乐后,音乐回到最初,宋琦又唱了起来: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熟悉的悲伤过门后。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宋琦唱完,吉他声也随之渐停。
众花却仍沉醉在悲伤的氛围中。
“完了。都醒醒。”宋琦拍拍吉他,“呱唧呱唧呀。”
众花拍手。
“千古词帝的悲剧落幕。”芙蓉叹了口气。
“后主李煜也是无奈,大势所趋。”俞嫚媛感叹道。
“好好的正经皇帝不当,做什么千古词帝。”庆庆也发表感言。
“何止词帝,用现在的话说,他还是画家、书法家、音乐家。”俞嫚媛接话说,“问题不是他想当什么,而是被逼到那份上儿了。不管怎么说,他对词的贡献还是磨灭不掉的。”
“什么贡献?”对诗词不太上心的姚舞寻思着,自己怎么着也得插一句话吧?
“他贡献大了。无理性节制的纯情让词境唯美优美;语言自然、精炼,概括性很强;风格独创。”俞嫚媛说,“最重要的是他扩大了词的表现领域。”
“他怎么扩大了?”姚舞问,看看俞嫚媛又转而看宋琦。
宋琦说,“前朝王国维在他著的《人间词话》里是这么说的,‘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为士大夫之词’。”
“伶工?士大夫?”姚舞略一思索,“懂了。”
“懂什么了,你?”芙蓉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