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是说洪原?他……死了。”
说到这里,蒋中天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个女人。
她的眼睛波动了一下,就像一条蛇从深深的水底游过,别人很难察觉到,但是蒋中天还是捕捉到了。
伍:秘书(3)
接着,她低下头,右手垂在桌子下,左手端茶杯,静静地喝,蒋中天只看到她一头黑发。
她把眼睛藏在了头发里。
李作文对他们之间的微妙对视毫无察觉,他淡淡地说:“怎么说死就死了?当年我的医药费他还没有付给我呢。看来,我只有到阴间找他要了。”
这句话太丧气了。
蒋中天的心跌进了深渊。
大家走出顺天酒楼之后,李作文拍了拍蒋中天的肩,说:“老乡,在哈市要是有什么难处,你就来找我。”
然后,他再没有多余的话,转身就走了。他走向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车。
那两个平头走在他的左侧,那个女人走在他的右侧。
蒋中天敏感地想起,照片上那个女人就是站在洪原的右侧。
李作文的最后一句话,让他有些感动。
在哈市,蒋中天是一个外乡人。他在这里漂泊两年多,没有一个人关注、关心、关照过他。
他忽然想叫住李作文,提醒他一点什么。
“李作文!”他喊道。
那个女人蓦地回过头来。
她好像知道蒋中天心里想的是什么,双眼闪着寒冷的光,死死盯着他的脸。
李作文竟然没听见,是那个女人回身的动作让他意识到有人在叫他,回过头来。
蒋中天讪讪地说:“再见啊。”
李作文没理他,继续走了。
蒋中天一直望着那个女人的背影。
她钻进车里之前,又回头看了蒋中天一眼。
第三天晚上,那个女人给蒋中天打来了电话。
她说,李作文约他谈个事,要他到顺天酒楼南五十米的那家Fifi酒吧见面。
蒋中天本来不想和李作文这种人过多打交道,但是他还是答应了。
他还想见见她。
他希望通过多一点的接触,得到另一种答案,证明自己的感觉是错的。
三天来,他一直在恐惧的海洋里翻腾,越陷越深。
他害怕回想她的眼神。
他害怕自己准确的预感。
他什么都害怕。
赶到Fifi酒吧之后,蒋中天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
她依然穿着那件黑色T恤,白色牛仔裤,静静坐在一个角落里,蒋中天一进来她就看到了,她远远地望着他,等着他走过去。
蒋中天一下紧张起来。
李作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