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沉熏听着凝烟得出这样的结论时,心里忽然有一个很奇怪的感觉:放挡不羁?玩忽职守?醉心风月?是不是故意做出这个样子给世人看的,反衬出太子的宽德仁厚,目的就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对太子的位置没有半分的威胁,让皇帝放心。
而如果是故意这样做,那就一定有所图谋。
是以当初她对姐姐说的那句话:那个二皇子,看起来并不是一个良人。并不只是因为他放荡的行为,还有更深的东西,那就是害怕姐姐卷入朝堂的风暴。
阴夜冥看到沉熏不甘示弱回瞪他的目光,忽然勾唇一笑,开口打破了场中的寂静:“终于等到南王和王妃回来了,看你们这般的样子,和乌真使者献的贺礼还真是般配。”
“清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阴夜冥话音刚落,皇帝的声音就响起,虽然是平静温和的,但是语气的责备谁人都能听得出来,场中的人无不微怔,虽然清王这话确实过分了,但是清王向来都是飞扬跋扈的,皇帝向来也只是一笑而过,像这样在公开场合训斥清王,那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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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初露尖尖角5… 沉熏也是一怔,她素来聪慧,立刻就发觉了问题的关键,宴会场上这些人形态各异,应该是由乌真国使者送的贺礼引起的吧,心下暗奇,是什么样的贺礼,引发皇帝和朝臣这样的反应。
沉熏正懵懂间,听得阴夜辰在叫:“娘子,你快过来看,这是乌真国使者送给我们的贺礼。”
沉熏走过去一看,锦缎铺陈的案桌上,展开的是一幅画,题名《幸福》,画面上是一丛修竹,笔法苍劲有力,干净利落,修竹从中,隐隐露出一头正酣睡的猪。
只一眼,沉熏便明白了这幅画的寓意,宁静的心绪陡然一乱,眼底怒气翻飞,她自小养成的脾气,在外人面前,越是生气的时候,脸上越是笑得灿烂,当下笑嘻嘻看向乌真国的使者,道:“这幅画就是使者大人献给我们的贺礼?看起来非常的不凡呢。”
乌真使者主使眼底流转了一抹嘲讽的笑意,语气却是无比谦恭道:“南王妃真真眼力不凡,这幅画出自我国绘画名家修元大师之手,我国圣上听说贵国的非常喜欢竹,于是命人重金购买了修元大师的这幅画,只想送给皇子当作贺礼。”
一番话避而不谈画中的猪,只谈画的名贵和画中的竹,而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黎御琅爱竹如痴,曾经说过他有三个女儿,大女儿黎画衣,二女儿黎沉熏,而三女儿就是竹。如今乌真国使者献上这么一幅画,画中有竹,当然就是指代黎御琅的女儿沉熏,有了这层意识,那么画中的猪和题名的幸福二字代表什么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虽然众位官员都知道画中具有的讽刺意味,但是事关两国的外交,而如果自己先提起,愤然发作,说画中的猪暗喻了南王,不仅自己骂了南王,反倒是自认了堂堂嘉明王朝的三皇子是痴儿的事实,沉吟一番,都不敢轻易开口。
而主位上的三人,均要保持该有的身份气度,关乎国体,更是不能开口,一时间气氛凝住。
“这丛竹子画得挺不错的。”忽然一道清浅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沉寂,发出声音的人,正是沉熏,她拿起画,不住点头道:“和我父亲画的竹可以称得上是不分伯仲。”
众位官员听她一派天真无知的话,都是眉尖一拧,这个南王妃,难道没看出来吗?别人在侮辱她的夫君,她却称赞别人的画。
而主位的三个人眼里却透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乌真使者来之前自是做过周密的调查,知道南王妃就是黎御琅的女儿,亦知道百花宴的事情,都道是黎御琅枉称书画双绝,大女儿尚可,小女儿却是这般的有貌无才,加上沉熏刚才说的话,益发的认定这个南王妃无知得可说是愚昧,闻此一言,主使依然含笑谦恭道:“听闻黎先生爱竹如女,画的竹自然是非凡之作,修元大师能得到南王妃的如此评价,定然展眉。”
沉熏闻言嘴角微扬,声音依然的天真无知,道:“使者大人说得不错,我父亲爱竹如女。”语气一顿,她十分好奇道:“那么画中的竹是比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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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初露尖尖角6… 听到这话,乌真使者团的人大都露出了微微讽刺的神色,这个南王妃,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只有其中的一人,混在使者团中间,咋看之下毫不起眼,面上更是只有谦恭的表情,只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里蓦然闪过戒备的神色。
主使含笑点头,赞道:“南王妃果真慧眼,自古以来竹代表节节高升,坚直不屈,此画的寓意,就是希望王妃和王爷的生活能像竹子一样节节高升,一天比一天幸福。”
“很不错的寓意,真的谢谢使者大人的吉言。”沉熏脸上的笑意益发深了,有点儿飘渺的味道,仿佛已经在幻想以后幸福的生活了,笑意盈盈看向阴夜辰,语气甜甜道:“夫君,这幅画你喜欢吗?”
“嗯,喜欢。”阴夜辰脸上亦是满心的喜欢,眼底深处却是凝了一层淡淡的薄冰,看着沉熏眼底隐忍的怒火,他轻轻一笑,继续纯然道:“只是娘子,这画里面为什么会有一头猪呢,是什么意思?”
此言一出,乌真的使者团无不差点笑出来,而嘉明王朝的官员们,都觉面子被削去了几分,心下暗恼这个痴王爷。
沉熏只觉微怔,这句话本来是她要问出口的,怎么被他抢先了,随即又释然,他的心智只是一个孩子,以一个孩子的心智,肯定不明白这些人心底的肮脏吧,明赞暗讽,口蜜腹剑两面三刀。
沉熏心里心思流转,面上的笑意却忽然变成疑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