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叫声落,竹屋里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童子。恭敬的施了一礼。
“师兄来了,师傅出去和人下棋去了。”
“原来是小师弟。”慕容流尊淡然的开口,这个小师弟,他离山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现在都这么大了,可见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啊,他感叹,走进竹屋,干净,一尘不染,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竹制的,墙上挂着师傅的酒壶。看到这样的东西。便想起师傅坎坷的一生。
虽然有惊世的奇才,可是年少轻狂时,却错失了心爱的女人,现在的他,虽然安逸,可更多的时候,他会借酒消愁,忆起从前的一切。
“师兄。坐下来喝口茶吧。师傅晚上便回来了。”
小师弟奉上一杯茶,清香扑鼻,这里的水是经年的雪水,甘香清甜。泡出来的茶更是清香无比。
“嗯。我一个人待会儿,你去忙吧”,慕容流尊挥了挥手,小童子退了下去,竹屋中只有他一人静静的沉思着。
傍晚的时候,赤霞老人回来了。身上是宽大的墨色长袍,被风撩起,好似踏云驾雾而来似的,白发,白胡须,眉目睿智,双眼精亮,藏着无尽的玄机,好似一眼便可看穿世上多少事,人一落地,还未进屋,便响起他爽朗的笑声。
“尊儿回来了。”
竹屋内,慕容流尊雅致的笑,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上,是雪一样润湿的笑意,站起了身恭敬的开口:“是的。师傅。尊儿来看你了。”
这时候的他。一点不像皇宫里的那个人。霸气嗜杀尽失,倒好似流淌着竹一样的清香,举手投足间,让人闻香而动,完全的移不开视线。
赤霞老人一看到他便很高兴队眸闪过欣慰,慈爱的望着他:“尊儿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慕容流尊走过去扶着师傅坐到一边的竹桌边。亲手给师傅倒了一杯茶水,轻轻的开口。
“师傅请喝茶。”
“嗯。”赤霞老人点头。接过茶盎,却不喝。放在桌子上。抬眸认真的打量着慕容流尊,不时的摸着胡须。一脸的笑意,缓缓的如水的声音响起。
“尊儿。是不是她走了。”
他一开口,慕容流尊吓了一跳,师傅比从前更厉害了,他都什么都没说,他就知道了,眼瞳闪过惊愕。赤霞老人哈哈大笑起来:”你一脸为情所因的样子。师傅难道不知道吗?这有眼都看得出来口”
原来是这样,慕容流尊点头,眼瞳黯然下去,如玉的容颜中,是失落,发丝轻垂。凭添无限的风情。
“看来还真被为师猜中了?”
赤霞老人叹息,伸出一双大手模上慕容流尊的肩,给予他安慰。
“尊儿啊,虽然你治国有道,胸有谋略,气势强大,不输于天下间的任何人。可是你要想清楚什么事才是最重要的。为师之所以让你大师兄下山帮你找到她,并不单单因为她是有能力的人,还因为,你命里有一劫,唯有她可以化解此劫啊。”
“劫难?”慕容流尊一愣,抬头。只见师傅的脸上是严肃,一扫而逝的沉重,眼瞳幽深得好似一片汪洋。
“是,为师算出你有一次大劫,即便你能雄霸天下,可是却不能化解此劫,本来这是一个无法化解的死劫,可是有一日天上损星落,有一怪相出现,竟有人魂穿异世而来,那个人便是化解你劫难之人,所以为师让你大师兄下山。助你找到那解劫之人。”
赤霞老人语重心长的开口,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即便他算出一切,可终究不能照着设想的轨迹去走。
“魂穿异世。”慕容流尊的心思全放在这句话上。难道瑶儿不是原来的那个花痴女,她其实是魂穿而来的一缕幽魂。这样想来。才可以理解她的种种行为,那些怪异的,让人看不透的东西和理解能力。
“可是现在一切都是一场空,什么都没有了,她和我渐行渐远了。即便有劫。也是命中注定的。”
他笑起来,面色氤氲好似中秋的之月,鬓若霜裁,眉如墨画,一双漆黑的眼瞳。隐隐透着清雅之气,仿若青葱玉竹,香气漫延。
原来有时候在意的终究是一场空。他有雄霸天下的野心,可是有朝一日。也只不过黄土掩身,到时候。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锦绣江山,统统都是黄梁一梦。
“师傅,你说她是魂穿异世而来,那么她们的世界。是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慕容流尊想起瑶儿临去的时候。说过的话。那时候,她说那是个梦境。但现在他倒宁愿相信。那其实就是她们的世界观。男人和女人相亲相爱一辈子……
“芸芸众生中,这并不奇怪,情到浓时方恨少,是根本容不下第三人的。”
赤霞老人有感而发,情到浓时,哪里还容得下第三人,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哪里能爱得了那么多人。就好比他,年少痴狂,错失所爱,这么多年过去了。再也没有遇到另一个让他爱的人。
“是。”
他笑,眼瞳有丝丝莹湿之气,是不是错过了便是一生?
“也许我和她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赤霞老人看着一向有着雄霸天下野心的爱徒。忍不住慈爱的开口。
“尊儿,滴水能穿石。有些事不到最后谁也未知,你要做的是,该真正明了自已的心,什么事是你需要的,什么事是你可以放弃的,得与失,虽是一线之差。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赤霞老人语重心长的开口,他的话好似一盏灯塔照亮了慕容流尊心底的阴暗,他凝结着的眉忽然就舒展开了,缓缓的笑,那笑好似流淌的温泉,温暖至极。